张星元:哲学思考八 复杂系统中的自主调节的框架 以细菌细胞的自主调节为例:
细菌DNA分子上排列的几千个基因和基因集(譬如操纵子、多基因调节系统)能够起到开关或联动开关的作用。细胞内环境中某个化合物达到一定的浓度,这些开关中一个就会打开,受到刺激而活跃起来的基因就会向它的同伴基因发出化学信号。尔后这个信号物就会在DNA分子中来回运动,又可能触动其它基因开关,这些基因中的一部分的开关因此而打开、另一部分的开关因此而关闭。这些新被激活了开关的基因就会发出它们自己的信号(或停止发出信号)……,结果就带动更多的基因开关采取开或关的行动,从而汇聚成一轮轮信息潮,一个个蛋白质操作平台,一直到这些基因的宿主细胞达到了一个新的、稳定的特有形式,这些基因的运作才会停止。这意味着,细菌细胞DNA不仅要为细胞绘制蓝图,也就是负责设计如何制造这个蛋白或那个酶这类工作,它实际上还是负责整个细胞建设、维修和信息交流,就像一台分子层次的计算机,它会告诉细胞如何面对现实去建设自己、修复自己,如何与外部世界相互作用。
谈到调节,工程师们印象最深的可能是负反馈,因为负反馈有利于系统的稳定(在条件成熟的情况下,使外来干扰引起的偏差渐渐缩小而趋于消失);生物学家一般对负反馈和正反馈的都熟悉,普遍对负反馈调节维持生存的作用有深刻的理解,但对正反馈调节对生长发展的促进作用知之不深,然而,正反馈似乎是引发变化、意外事件、甚至生命本身继续存在的必不可少的条件(在临界条件下,微小的事件会被扩大和增强,而不是趋于消失);经济学家熟知负反馈,如经济界熟知的“报酬递减”,而对正反馈,如高科技产品生产的“报酬递增”现象,则知之不多。此外,工程学领域的自动调节对调节对象来说是被动的,因为调节的水平是人为设定的;生物学和经济学领域的自主调节对调节对象来说是主动的,是不以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的。
生物系统和经济系统都是复杂系统。正反馈和负反馈复杂地交织在一起构建了它们复杂系统自主调节的框架。不过,经济系统中还叠加了人文因素,因此要较生物系统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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