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故称“彩云之南”,我是去寻梦的。
逝去的梦
1998年9月,全国第八届中西医结合肝病学术会议在昆明召开。我们由所长带队,研究所共11人参加了会议。那是一次研究所的荣耀,也是一次愉快的旅游。
我们在会前游览了大理古国,电影《五朵金花》里的苍山、洱海、蝴蝶泉、崇圣三塔都活生生地展现在面前,仿佛要我们去找寻40年前的过去;会议期间,我们游览了路南石林,沧海桑田的神奇至今还历历在目;会后,我们又一起到达瑞丽,游览了南方雨林、彝族风情和滇西南的山山水水,看了缅甸的庙宇、人妖和玉石;回到昆明,又参观了滇池、西山和正在兴建的“世博园”。我们陶冶在大自然和人文环境的怀抱里,享受着质朴、真诚的人生,远离了俗世的纷扰。尤其是我们两男两女4个中年人,都是主任和所长,每晚打扑克牌到转钟,大家说说笑笑,争争吵吵,个个如快活神仙一般。以致于返回后我们又一起多次聚会,希望重温旧情,却再也找不到那种感觉了。
人生面临生存竞争,总是忙忙碌碌,辛辛苦苦,还不免有一些鸡肠小肚,钩心斗角,很难彻底放下心来,轻松、坦诚而无忧无虑地生活。说实在话,我是那次旅游的活跃人物,又是以后约会的组织者,3年前的快乐一直深埋在我的心底。虽然后来发生了许多变故,我们一家忽然来到了深圳,但是那个逝去的梦仍然感染着我,勾引着我。这次,我能找到什么呢?
瞻仰“东巴文化”
7月31日中午,我们乘旅游公司的车去黄田机场,下午4时到达昆明,在宾馆休息了半天,就乘晚上11点的火车去大理。第二天旧地重游,一切景色如故,只是少了曾经的融洽与欢乐,多了一些沉思。当晚又乘旅游车赶去丽江住下。
早晨的丽江,清纯而又凉爽。我们第一站是去参观东巴教的祭祀圆。那是一个建造在半边山上的充满着图腾的巨大祭祀地,它不象其他举行宗教活动的场所如豪华的寺庙或教堂,而是一片空旷的开阔山地,带着原始宗教的粗旷和大山文化的苍凉。对着长长的东巴布卷画(足有200米长,10米宽,画着鬼、神、人三界轮回转世和因果报应的故事),我们一一拍照,并绕场一周,留下了自己的身影以及对东巴文化的印象。
纳西人的开放和宽容是令人钦佩的。一路上导游小姐给我们宣传他们的家乡——丽江,是多种文化和平共处的一方乐土,是祥光缭绕的福地。自古以来,各种宗教齐聚纳西地区,其本土神灵多居高山大岭、森林草甸、古泉清溪之处,也许它们自在悠然、祥和宽容的天性,决定了能与身居高堂大宇的外来神佛相安无事。这里,除了祭天、祭祖、祭山神等一些与东巴教有关的节日外,还有不少汉传佛教、藏传佛教和道教的节日。多种宗教信仰在民间流传,祭司东巴、巫师桑巴、和尚、喇嘛、道士各行其是,无论百姓或木氏土司,往往兼蓄并用。纳西东巴教本身就是个典型的多神教,有名姓的神灵精怪就达2000多个,是博采众家的体现。
最令我感兴趣的还是东巴教“人与自然是兄弟”的卓越思想。在我们的路途中,到处可以看到纳西语称为“署古丹”的古老祭场,还可看到一些插在地上的木牌画,上面绘着各种蛙头人体蛇尾或人首蛇体的精灵,还有日月星辰、风火云雨等等,这种栖息于自然怀抱的宗教艺术中,深藏着一个“人与自然”的古老秘密。东巴教中传说,“署”(大自然之神)与人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后来人侵扰自然,乱砍滥杀,兄弟成了仇人,“署”为了报复人类,制造出洪水横流,百病丛生。在惊恐和无奈中,人只好祈求神灵、东巴教祖师和大鹏神鸟出来调解,终于达成协议:人可以适当开垦山地,砍伐木材,但不可过量;可以适当射猎野兽以补食物不足,但不可过多;不可污染泉溪河湖,劈山炸石。由于遵守诺言,这两兄弟又重归于好。于今,人们祭“署”的礼俗还存在,每个村寨都有固定的祭场和祭祀时间,有些地方的祭祀由村民轮流主持,还有的在采取木料和山石后即举行小型祭“署”活动,以表示感谢和愧歉,整个礼俗反映了人们力图与大自然和睦相处的意愿。也许,正是这种千年相传的民族生态观,才赢得丽江那一片青山绿水,直至50年代早期,丽江还保持了73%的林地和12.8%的草地,森林覆盖率达53.7%。
当然,丽江得以让世界注目的原因之一,还有纳西这个不足30万人口的小小民族,所创造和保留的象形文字——东巴文,及其皇皇万卷的东巴教典籍,它被称为“活着的古文化化石”。难以想象的是,它竟然是19世纪末20世纪初,西方探险家和传教士的“不可思议”的神奇发现。
拜会“玉龙雪山”
接着,我们要去拜会玉龙雪山。
登山的人真多。我们十几个深圳东湖医院来的一下子淹没在长长的队伍里,为等上山缆车就花去了将近两小时。不过,虽然是站着,但长廊里布置满了介绍玉龙雪山的文字和图片,我们就一边等,一边融化在将要到达的神话世界里。
玉龙山在纳西语中叫“雾鲁”,意为“银石”。它是北半球最南的雪山,长江南岸第一高峰。明末清初的《天下名山志》将玉龙山列入其中;清《滇南新语》中说:“有玉龙山,四时积雪,恍如玉插霄汉,势复天骄,山之俊美,无过此者。”1988年8月1日,玉龙山被国务院审定为国家重点风景名胜区。它南北纵长35公里,东西宽12公里,上有13座主要的雪峰,蜿蜒百里,宛如横卧云雪之间的一条万丈玉龙。主峰“扇子陡”海拔5596米,据说中、日、美三国登山运动员多次努力,仍是至今尚未被征服的一座“处女”峰。而且,玉龙山生态类型齐备,是世界上高山植物最丰富的区域。该山有种子植物3200多种,丽江铁杉、长苞冷杉、红豆杉、棕背杜鹃等20多种树木是国家保护的珍稀濒危植物;云南八大名花在玉龙山应有尽有,其中杜鹃花就有56种,被国内外植物学家誉为世界杜鹃花的中心;59种珍禽异兽,包括我国1类保护动物滇金丝猴以及其他濒危动物云豹、雪豹、金猫、斑羚、林麝、白鹇等,也生活在玉龙山的奇峰深谷、寒涧流泉、茫茫林海中。
正因为此,在纳西人的心目中,玉龙雪山是一座神山。这里有过太多的神话故事,故事活化了这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让我们沉浸在神秘的想象中。终于轮到我们了,大家坐缆车到达海拔4510米的高度,然后顺着新修的栈道爬到4680米处(前面没有路,也不允许越过栈道),在那里美美地照了几个相。望着云雾中的雪峰和脚下浩淼的林海、翠绿的盆地,我的心胸顿时开阔无比,人间的烦恼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与大雪山融为一体的喜悦。这是我登过的最高的山,每走几十米就得停下来歇一歇,以缓解缺氧的晕眩和疲乏。这时,导游小姐告诉我们,玉龙雪山不仅是一座神山,而且还是一座情山,被称为“世界殉情之都”。她以动情的声调,叙述了一个又一个流传在民间的殉情故事。
多少年来,无数的纳西少男少女以自己的青春生命,在这雪乡书写了举世罕见的情殇史,把众多凄怆哀婉、悲风泣月的至情绝唱留在了人间。的确,山中到处都有风景优美的殉情地,尤其引人注目的是那个处在海拔3240米之上的雪山草甸——云杉坪。这个静谧的雪山腹地的森林草场,在20世纪50年代之前发生过多起群体殉情的悲剧。我们从它的每一棵树、每一阵风和每一声鸟鸣中,都能够感受到一种大山文化中纳西人心中的悲怆凄凉和背离尘世浮华的人生痴情梦幻。
纳西人的殉情,不是简单的一死了之,而是在歌与诗中完成的人生壮举。光绪《续云南通志》称:“滚岩之俗多出丽江府属的夷民,原因:未婚男女,野合有素,情隆胶漆,伉俪无缘,分袂难已,即私盟活葬,各新冠服,登悬崖之巅,尽日唱酬,饱餐酒已,则雍容就死,携手结襟,同滚岩下,至粉身碎骨,肝脑涂地,固所愿也。”1939年修纂的《中甸县志》记录:“摩些族男女最重恋爱,每因婚姻不称己意,辄于婚嫁之前,男女相偕入山,偎依自经(即自缢),或吞金仰药而自杀之,初必相对唱曲以自诉其苦痛。”该书还记载了当时的殉情曲。1932年7月,国民政府赴藏女密使刘曼卿到“茶马古道”重镇丽江时,也对殉情习俗有所描述:“是地男女社交极为公开,犹以青年男女歌颂恋爱为神圣,大有‘不自由,毋宁死’之慨。……热恋者,尚不能得父母之许可,又不能轻弃其爱心,往往相约于深山茂林之中盛装艳服,携榼带酒,作尽日欢,欢罢双双服毒,互相拥抱以离人世。”在东巴经记载的殉情长诗《鲁般鲁饶》中,爱神游祖阿主曾风里弄弦,云中作歌,呼唤痛苦的女主人公来投奔她的乐土,那是一片原始生命的极乐世界。
于是我陷入了无尽的迷茫中。他们的殉情,是“生命回归自然”的感召,还是宗教“人世轮回”的欺骗,亦或是“爱情至上”的痴迷,大山文化留给了我们永远的谜。
走进“千年古城”
1997年12月,联合国将“世界文化遗产”的称号授于中国的2个古城和1个园林,得此殊荣的有云南的丽江、山西的平遥和江苏的苏州园林,丽江居于首位。我们怀着好奇的心理,来寻找丽江古城的不同风采。
下了车,行走上百米就到了古城,我们很快总结出它的特点:“古道、小桥、流水、人家”。这里没有现代化的建筑,没有人工的草坪和花圃,没有跨世纪的豪言壮语,只有我最感兴趣的水和桥。这是一座“江南水乡”式的古老城镇,小河沟渠布满千家万户,那清澈的山水来源于象山之下4万平方米的黑龙潭。黑龙潭的水面由无数山麓岩石缝隙的泉眼中喷涌而出,顺着玉河流淌而下,在古城北面一分为三,形成西、中、东3条主流贯注于城内,继而分成无数细流如网络般滋养着古城的生灵。
有水就有桥,它又是个风格别致的“桥城”。据说在这小巧的古城里,竟有廊桥、石桥和木桥360多座(桥梁密度堪称中国之最),从而平添出许多古朴雅秀之美。其中以建于明代的大石桥最有特色(桥上可以看到玉龙雪山及其水中倒影,因此又叫“映雪桥”),较著名的还有锁翠桥、万子桥、南门桥、马鞍桥、仁寿桥,均建于明清时期。站在桥上,看着小河两旁的依依杨柳和幢幢木楼,以及河水中嬉戏的村童,仿佛融于一幅古画之中。有些地方更具情趣,窄窄小街却两面沟渠,杨柳叠罩,家家户户以木板桥相通,沟渠中水清澈流畅,全无污染迹象。正在纳闷之际,导游小姐为我解开了迷团:一是来源于纳西人“爱水”、“敬水”的习俗(他们创造了“一潭一井三塘水”的用水方法,类似于新疆“坎儿井”的方式);二是古城南北地势差异,河水终日奔腾不息。
古城给我的另一个鲜明印象是,这儿的商业味道很浓,而且透露着明显的人文气息。到处都是买字画的,东巴象形文字的木制品满街满巷,与厦门的古浪屿类似,这显然也是一个艺术家、准艺术家集聚的地方。我充满自信地说,这肯定是旅游业的高度发展带来的。导游小姐没有直接反驳我的议论,她讲起了古城的来历。
最初,丽江古城是在日聚夕散的乡村露天集市基础上逐渐发展起来的。纳西语称丽江为“衣古堆”,可译为“江湾之地”;称古城为“衣古芝”或“古奔”,意思是“用背来的货物做生意之地”。至于古城的形成时间,目前尚无定论,一般认为在唐代。明代是纳西族历史上一个重要的发展时期,被视为“西南屏障”的木氏土司比较开明,积极引进中原地区的生产技术和文化教育,古城很快成了纳西族的社会、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木氏土司也建筑了规模宏大的宫殿式建筑群。当然,丽江作为“茶马古道”上的商贸重镇,自古以来都是十分繁荣的。这里的商人走拉萨、跑印度,汇集四方物资,而且丽江是南往大理、北通中甸的必经之地,是重要的物资集散地。她的一番话,使我的唐突之论不攻自破。
随后,我又跟她聊起了当地人的生活状况。我调侃地说,从房屋建筑和旅游的热度看,这里普遍达到“小康”是不成问题的。没想到她叹了一口气,充满大山人的悲怆动情地说:“山里人闭塞,他们的所有积蓄都花在房子上了,甚至还有人借债做房子,不象你们沿海城市的,旅游度假,玩得潇洒。再说,旅游业的发展也是近两年的事。”我想起了自己的家乡,那里还没有旅游。
向往“女儿国”
从丽江到中甸要乘坐7个小时的汽车,途经“长江第一湾”和“虎跳峡”。路上,自称“瞎导”的导游小姐(小姐姓夏)跟我们侃起了泸沽湖畔的女儿国。
泸沽湖居于云南、四川的交界处,是层层大山云集的地方,那是3万多摩梭人的伊甸园。摩梭人古称“磨些”、“么沙”、“摩挲”、“末些”等,据达巴的口述经典介绍,这一称呼应为“牦苏”,即“放牧牦牛的人”,因为汉文史籍中称之为“牦牛夷”,《唐书》中还有“东女国”的记载。秀丽的湖光山色孕育绚丽的文化,奇异的天光云影映照一方女人的风景,女山、女树、女神、女人,构筑着“母系社会”的“最后一片桃源”。虽然“第一湾”神奇和“虎跳峡”的险峻给我们留下了深刻印象,但女儿国的故事更令人神往。遗憾的是,我们的旅程没有安排泸沽湖……
记得上次在云南期间,大家对摩梭人的走婚习俗很感兴趣,还开了不少玩笑。于是,我向“瞎导”仔细地询问了起来,没想到她竟跟我总结出了“走婚制”的八大优点:①家庭关系单纯,大家和睦相处;②一切尊重爱情,婚姻离合自由;③家庭尊老爱幼,不会推卸责任;④人口增长稳定,并且趋于缓慢;⑤配偶择优录取,符合优生优育;⑥家庭财产集中,便于原始积累;⑦家庭分工明确,便于成龙配套;⑧合理安排生产,有利社会安定。当然,这也可能是拼凑之说,但肯定不会“空穴来风”。
在已经逝去的岁月长河里,这块由女人缔造和支撑历史的土地,充满了和平、安宁、民主的空气,使一代代女人的理想永不褪色。我想,也许女人执政比男人优秀,她们天生的慈爱、坚韧、纯朴和善良,象大地一样。当然,那只能在大山文化的滋养下,出自大山的怀抱里,她们的天性能够抵挡黄色文明和蓝色文明的浸蚀吗?
直视“香格里拉”
在返回深圳的飞机上,我顺手取得一份8月4日的《春城晚报》,上面报道了云南电视台组织的“走入香格里拉”生存竞技节目,18位志愿者分成“太阳村”、“月亮村”两个小组,他们在太阳谷遇险,几乎丢了性命(正好在我们的前两天,大雨引起的泥石流堵塞了公路)。在城市里,人们一定非常熟悉“香格里拉”这个酒店的名称,但未必知道它的原委。
最初,香格里拉只是一个英国作家——詹姆斯·希尔顿的想象,他的小说《失去的地平线》于1933年出版,讲述的是一个牛津大学毕业的冒险家被绑架后,来到一个神秘大山中的人间天堂:那里的风景十分迷人,是一片绝尘净土,旷古秘境;那里的生活十分优越,是一种现代文明,异国情调;那里的时间停止了流动,人们过着悠闲自在的幸福日子。后来由好来坞制作成电影,并获得1937年的1项奥斯卡奖,于是人们开始从地图上寻找“乌托邦”。1997年9月14日21时30分,一个震惊世界的消息发布出来:香格里拉终于找到了,它就是中国云南省西北部的一个偏僻的雪域小镇——中甸(其藏语名字“香巴拉”就是香格里拉的意思)。
没有想到,旅游公司也安排我们来亲身体验希尔顿笔下的“创作原型”——美丽的滇西北风光。这里有金字塔般的雪峰成百上千,最有名的是梅里雪山主峰卡格博峰以及它的爱妻女神峰“面楚姻”,还有哈巴雪山、巴拉更宗雪山等等,它们雄伟壮丽,盛产传说和神话;这里有奔腾不息的金沙江、澜沧江及其神奇的虎跳峡、澜沧江大峡谷;这里有原始森林中的高原湖泊——碧塔海、属都湖……,还有希尔顿笔下的噶丹松赞林寺等等。
我们在“香巴拉”游览了雪山、草原、湖泊、峡谷,参观了藏族的民居、民俗,还骑了马和牦牛,瞻仰了享有“小布达拉宫”之称的松赞林寺。然而,更值得留恋的是那里淳朴的民风。那天下午,旅游的内容完成了,因为要返回,我们一起去逛市场。安静的商场没有几个顾客,甚至三楼文具柜台的售货员也不见了,你就是拿他一些货物也不会有人知道。在卖土特产的商店里,东西要的都是实价。我们想买几个15元钱一个的小皮包,为了1元钱的差价,他反复查了几遍进货单,因为只赚几角钱,始终都谈不下来,完全不象丽江或其他旅游点商贩的漫天要价。据说,乡村里根本没有小偷,他们都有不锁门的习惯。但是在繁华的现代大都市,“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只是“天方夜谭”里的神话。当然,另一方面我也明显感觉到现代文明的巨大魅力,山里人向往富裕生活的梦想非常强烈,中甸的高楼大厦也一幢一幢地动起工来,这种冲击力是任何力量也阻挡不了的。
在砍伐声中,树倒下去,不会再爬起来;在猎杀声中,飞禽走兽死了,不会再站起来;在吆喝声中,路修起来了,现代文明涌进来了,自然的声音越来越薄弱。我想起了藏族学者宗迪的那段话:“香格里拉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地域,但它也应该仍然是一种梦境。……有些人想建大酒店,为旅游业开发香格里拉。这是错误的,香格里拉不是面对旅游者的。它属于那些想找到自然、找到和谐的人,他们应该来香格里拉。但依我看,别把五星级酒店带来,它们不属于香格里拉。”
发现“大山文化”
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大山的丰富,使我们领略了神秘的信仰;大山的粗旷,使我们领略了民风的淳朴;大山的雄伟,使我们领略了人与自然的统一。记得十几年前,我正激动在《河殇》里悲壮中,也因此熟悉了大河文化与大海文化(黄色文明与蓝色文明)的差异。这次旅游,我意外地发现,是否还存在一种更加古老的文化,即大山文化或白色文明呢?
的确,在文化的历史里,大山流淌下来的清泉透明芳香,那是白雪融化而来的;随着一路泥渣的污染,出现宽阔而气势磅礴的大河,但水变得浑浊了;到了大海,那一望无际的水面蔚蓝深邃,能让我们感受到它包容一切的气魄和乘载一切的意志,但水质咸涩,人们已经无法饮用了。也许,我只是个中医,我只会应用类比,也不论类比的结果是否可靠?
是的,在人类的孩提时代,我们古老祖先的创造力远远不如现代人。因此,他们崇拜自然、顺应自然,与自然和睦共处了数百万年。今天,人类的智慧高度发展,创造力突飞猛进,改造自然的能力也成百万倍地增长。结果怎样呢?我们所导致的种种危机,都在直接地说明:现代文明一日千里的进步,正以透支子孙万代生存资源的急功近利,以充分发挥人类自大本性的浮躁和贪婪,加速着人类最终的毁灭!
也许,一切都在轮回,大海文化(蓝色文明)最终又要回到大山文化(白色文明)的起点……
(写于2001年,图片摄于2006年)
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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