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又要开讲中医那些破事了！

李铭老师在他自己的一篇博文《水银温度计：我们身边的定时炸弹？（转）》（ http://www.sciencenet.cn/m/user_content.aspx?id=287690）下的评论里说“中国的医学界极不负责任！”，我看了后便多了个舌，回复道：“中国的医学界极不负责任----补充下，中国的大部分“某某学”界、政界、娱乐界等界，也都不太负责任。”，其实自己觉得这个说法不是很妥当，现有点后悔说了这样的话。后来李铭老师的回复是“和中医一样草菅人命！”。我一看觉得有点惊讶，虽然这样的话我听得已经很多了，但是还是第一次从李老师嘴里听到，而且赤裸裸地，对象正是我----一个中医！

当然，这是李老师个人的学术观点，并不影响我对他作为一个坦诚的学者的尊敬。我接下的回复是“虽然这个话题本不应该在这里讨论，但我还是要提醒一句，“中医草菅人命”这句话证据不足，望李老师慎言！”。不久李老师又说“中医如果不能提供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有效性，中医就是在草菅人命”。

这就进一步让我多想了很多，这里的逻辑关系还真有点意思。我的意见是“中医草菅人命”这句话证据不足，而李老师的意见是“中医是草菅人命的，因为它有效性证据不足”。

我试着分析一下：首先明确，问题的关键在于“中医是否草菅了人命”。我上PubMed和CBMdisc粗略检索了下，确实有一些关于中药不良反应的临床和实验报告，其中比较多的是引起过敏、间质性肾炎、肝脏损害的，这些报道也极少有以死亡率作为primary outcome的。当然我肯定确实有中医治死、治坏人的案例存在，但我以“医源性损害”作为关键词进行检索（特别试了下“long-term follow-up的），发现这方面报道的intervention绝大多数是西医疗法。我想起中医“草菅人命”的另一种可能性是其干预耽误了某些疾病的治疗时机，于是我进一步用google scholar进行了检索，仍是缺乏这方面的可靠报道及数据。

因此我基本可以肯定, "中医草菅人命”之说法尚缺乏可靠证据支持。

李老师认为中医之所以草菅人命，是因其“不能提供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有效性”。这点我要做两方面分析：首先，中医的有效性有没有证据呢？答案是肯定的！我们可以检索到设计严格的中医疗法的临床和实验室报告，虽然数量比西医的要少很多。其实，医师的个人经验也是证据，而且对个体疗效而言是最珍贵的证据，我想，这样的证据是不计其数的。第二，我理解李老师的想法是若一种疗法要获得临床应用，须有铁证证实其有效。其实事实不是这样，现在医学的发展是有限的，有太多疾病我们无能为力，而且个体情况是复杂的。在不少疾病的治疗中，医生经常会使用尚无充分证据支持甚至后来被证明是错误的疗法，说句无奈的话，临床上，哪有那么多有可靠证据的方法！很多时候，医生也是硬着头皮上的。对于此种情况带来的伦理问题，我恰好有一篇博文进行了探讨，参见《“疗效中心论”有更深层次的内涵》（ http://www.sciencenet.cn/m/user_content.aspx?id=261685）。

临床上不那么讲证据是出于无奈，而我们的学术讨论中不讲证据就可能是“出于无赖”了。

我建议大家:说类似“中医草菅人命”这样的话前，要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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