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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海同学的创意很好,他对我的“夸张版的表扬”,无端勾起了我自己年轻时候的,一段现在看来,既很糟蹋时间、又很值得回顾之助教生活的回忆。
二十多年前,那场政治风波过后,我也同时研究生毕业,并且分配到我现在所在的研究生院工作,在一个大学里,从助教开始了我的职业生涯。
这助教我是一做三年,期间是不能够上讲台主讲课程的,主要是做其他老师的助手,无论是在科研上,还是在教学上。相应地,尤其是在当时那种环境下,社会上姓社姓资的争论正酣,筒子楼里一批年轻,且无海外关系的助教们,五年服务期内肯定都是出国无望,加上讲师这样的中级职称,主要是论资而得,一般情况下并不直接依赖于——你论文发表数目的多少,而有所谓破格提拔的可能。
于是,我们这群年轻的助教们,业余时间便也空前地很多,如何打发这些时光,自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起来。那时候没有互联网,也没有卡拉OK,KTV之类,每逢周六晚一次的周末舞会,肯定是我们最为盼望的时刻,与自己固定及不固定的舞伴,快乐而又放松地跳些平四、快三与伦巴啥的,两三个小时便也“唰”的一下,在眼前一晃而过。
其余那些晚上的时光,除去实验室中打发之外,便是千方百计地打听,北京哪个电影院,在放什么好看的电影,遇到中意的,便与三两男女好友,一起骑车,从玉泉路出发,至东单、西单或西四、地质、甚至海淀电影院,一个晚上也是,非常愉快地就度过去了。
记得有一次深秋时节,我与好友看完电影后,夜里近十二点的时光,从西单电影院骑车回赶,到木樨地地铁车站附近,一位老先生,在那路边摆了个肩挑的摊子,正在那卖卤煮火烧。于是就着卤煮那种特有的香味下车,一人一碗了起来,那种滋味,现在想来也很难忘;好像自此之后,我所吃过的所有卤煮火烧,便再也没有出现过,那种令人垂涎欲滴的感觉了。
……
有时候,晚饭过后,支起一张方桌,来个方城大战,也是当时我们这帮——年轻而又单身的——助教们,打发时光的又一个很好的法子。
我们所打的麻将,属于二五八做将,翻番计算的。名目繁多,推倒胡是不允许的,最少讲究的需要混一色或对对胡,更高番数的包括:清一色、一条龙、七小对,顶级番数的包括:大三元、大四喜与十三幺等等,不过这种情况,就如同我们这帮年轻人找对象一样,可遇而不可求的一件事情,纯粹需要靠缘分的。当然,如果你这晚上捉五魁胡了一个清一色一条龙的话,估计你一晚上不胡第二把,大概也不会亏本了,甚至还能够请上大伙,一份东坡肘子外加一人一大碗米饭来的——那时候,我们楼下附近的一个小饭馆,大概三块钱一份东坡肘子。
不过在一般情况下,如饶海同学所说的“暗搞”清一色是出不来的,因为你需要既吃且碰,并且你还要义无反顾地打出去所有的风头,还有其它两门花色的牌张。
即使你抓到一副烂牌,一个一个地互不相干,那也可以去做十三不靠、或者叫十三烂的,于是一张一张地,大家伙儿轮流去摸,我则一心一意地去攒那,东南西北中发白、一四七、三六九与二五八的等等,摸到一张想要的东西南北啥的,于我而言,便是一个了不得的宝贝。
饶海同学说的也有一些对,因为有的时候,别人也会突然发现,我也会整整那些十三不靠的玩意;偶尔还能靠这个玩意,整垮那些正在美妙地听牌清一色一条龙的家伙们;或者一不小心,让那些个高压电线杆们,跳起伦巴这样的舞蹈来。
痛快——苦痛之时,不亦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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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3 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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