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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年前,台湾的电视人凌峰到中央电视台的春节联欢晚会演出节目,唱了一首《小丑》,歌很一般,唱得更一般,但是里面的词我记住了两句,启幕时把欢乐捧在你面前,落幕后把悲伤留给自己。 随着年龄的变大,对这个话的理解更加透彻了些。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每个人都是在台前把自己积极快乐的一面展示给人看,而等幕落之后回家,悲伤会猛然就袭上心头。前后的落差几乎是天壤之别,但是又几乎每天都在发生着。所以,那句话人人知道,“在曲终人散之后。” 再就是看到一个笑话了,一个人因为抑郁症而去看心理医生,医生劝告他说,这几天就有一个著名的小丑来演出,西彦有云:“一个小丑进城,胜过一打医生。”所以,医生就让他去看看小丑的演出,也许会解决自己心里的抑郁呢,病人悲哀地说:“我就是那个小丑。” 还有一个世界著名的小丑憨豆先生的扮演者,也是一个可怜的抑郁症患者,可见,作为一个给人带来欢乐的演员,其背后的凄楚几乎是一定的。 以上这些感受是我在北大的百年纪念讲堂看完丹麦的哑剧《生命艺术》之后一些直接的联想。 在看这出哑剧之前,我已经想到了它必然是非常非常耐看的戏,但是因为自己之前并没有看哑剧的经验,所以,怎样的想象和拔高都最后和实际看到之后有着特别大的差别——我真的没有想到这出哑剧竟然如此之动人心弦,乃至于,当两个小丑悲伤的时候,我也顿起悲凉之感。而当他们在悲伤的掩映快乐时,我也会体会得到欢乐背后太多的难言之痛。 《生命艺术》的情节并不复杂,两个小丑演出,然后获得观众的认可掌声,接着回到幕后再体会一些俗事和杂事的烦恼,最后,其中的一个演员发现自己得了绝症,接着,幕前的欢乐和幕后的悲伤不断交织,再由于另外一个演员的无法体会将逝者的情怀而不断发生龌龊,于是,情节和情感不断螺旋式上升,最后,在闭幕演出时他们依然摒弃病痛的干扰,好好地接近完美地结束了一场戏。 开始时,由于对剧情并不了解,我前十分钟看得有点懵,但是随着台前幕后的转换场景重复出现了两次,我突然发现这出戏看上去并没有难度,只是,体会得深入还是需要智慧的。 神奇一点的是,布景是神来之笔,面对观众的舞台既可是是台前,又有一个布帘子相隔于后面,那后面则是一个虚拟于剧中的前台,这样,前后均是前台,于是,我们可以听到虚拟的观众们对于演出的喝彩,也可以看到他们实际在理论上台前的演出盛况。 而作为前台的现场观众面前的一幕又作为剧里的后台出现,于是,在后台的换衣服、吃饭、吵嘴、联系新业务等又都是在我们面前出现着的,这样,同一个舞台,在前台和后台不断实现有机瞬间转换,让人时而融入到前台的精彩演出中,时而又为后台的情形而心灵促动。在演出过程中,音乐、背景里的其他声音、灯光都恰到好处,几乎是接近完美的编演,加之两位演员本人都不属于帅哥,那么,大家关注的也就只能是演技本身了。于是,在落幕之后,我们彻底享受到了一场完美的艺术演出。 谢幕也一样完美,他们时而把舞台当作前台,时而又把舞台当作后台,前后进退自如,把握现场气氛达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如果说真的有艺术家这样的名称存在,我想这两位丹麦的演员一定是当之无愧的。 本来这出戏是我请我的全体学生一起来看的,结果因为慧荟和上官、菁晶都要考试,而赵晶和李季梅分别去了昆明和济南,这样,实际上多数人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最后没有看成这出戏。我想这对于他们来说,毕竟是件非常遗憾的事情了,大师级的艺术家是很少的,对于我们这样的从事科学研究的人来说,不可能拿出太多的时间去关注艺术,也许一生我们遇到的大师级艺术家都不足10位,这里,他们几个就错过两位了。而对于哑剧来说,本来成熟的哑剧就少,而《生命艺术》这出戏,就我个人的判断来说,应该属于世界顶尖的了。 再到外面来看对于这出戏的介绍,发现它已经巡演了6年多的时间了,在不同的国家,不同的剧场,难怪如此成熟,难怪如此天衣无缝。 感慨一声,生命艺术,吾得之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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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2-22 2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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