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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就要开始
文/关燕清
晨起,红色的朝霞正浸染天际,少有的清浅柔淡。回到人间,兮来囊往的人群,空气中廉价的香水味儿,沿街小贩摊上色泽鲜亮招人目光的油条和豆浆,合着福建沙县馄饨铺小小门脸里不屈不饶钻出的热气,我轻轻地踏行在这个城市将醒的梦里。
有破晓的灰鹊来自远方。白色的蝶在青翠的草坪上扑飞。飚扬在晨风中的云是我的老友,它总在这个时候放飞欲远行的心。阳光穿过树隙叶间,形成优美的光柱和影斑,仿佛每一个澄澈的分子都舒展着柔长的身段。温柔的正逆光照耀在那小片狭窄的草坪上,叶梢上的露珠儿慵懒地睁开眼,又滚到角落里继续着不知所以的睡眠。城市打了一个哈欠,晨曦迅即扩展,一切就要开始。
安静地坐在车里,掌心有薄薄的阳光。一路被收音机里传来的音乐所动。乐符从指尖迸发,哀鸣,揉碎,湮灭。二胡,这是我喜欢并所能感受的最动心扉的乐器之一。它骨子里透着的哀伤,轻轻地搁在心上,令心房抽搐。苍凉的声音迂回在天地间,象马致远的山水,是李商隐的悲叹刘郎已恨蓬山远,更隔蓬山一万重,是欧阳修的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可是也还泪满春衫袖。
光阴如逝,银色的辉光又一次在新年的校园里展开,极佳。常走的理科校区小径旁的青草窜至半尺高了,绿得天真烂漫,狗尾巴草毛茸茸的尾巴没心没肝地在空中招摇,阳光穿过林间,深浅不一地点染草间,每日此时,总要放纵肺去呼吸,去记忆或是歌唱深处的影子。
无论我站在什么地方唱出我的歌
那是我的歌
无论我什么时候喃喃自语
我始终希望你能听到
这首英文歌曲,Eye on me,是我对你辗转的心意和应允吗?时光太快,仿佛呼吸间。略过一切过程,我只见你安静地隐在黑暗中,从容凝视。你的目光穿透校园的黑夜,在灰暗天幕上任意飞扬,在那条熟悉的紫荆道上,裁落一路的星辉。飘落在我身后的,是那年陈杂懵懂的光阴?
我无梦,只是循你灼热的气息而来。我原是这么慌乱,烈焰逼近,抛开矜持。我却不懂燃烧。烧吧,烧吧,可是他们说这是一种错误。你转身,世界陡然寒冷,缠绕的那些原本饱满尚未来得及发生的纹路啊,倾覆在不知所措的身躯里。在你走前的那一个中午,你那一声呼唤,唤着我的名。我抬头看过你,你面孔苍白,坚定又执著。。我当时后悔,为何在病房门口徘徊那么许久。也在那一刻,无缘由的依恋和难过,自皮囊内渗漏,化了无滋味的液体,纵横于面。
记得阿赫玛托娃的一句诗:“我知道,你陷于那样的痛苦,你无法说出自己内心的话语。”胆怯、矜持、矫情、迷惘和困顿,这些斑驳的具象可是我当年的心影?而今,一切归于平静。我仍然不是传世之作,仍然粗糙得难以释怀,仍然蜗居小楼做着简陋的工作,只是坚硬得看似从容。而你,是否能仁慈地见到,这单薄而坚硬的躯体正孜孜以求,生动地寻着你的期盼而去。。
《千与千寻》中,钱婆婆对千寻言:人经历过的东西,是不会忘记的,只是暂时想不起来罢了!茱丽叶也说,玫瑰花换一种称呼还是一样的花色。诚然,你是永远抹不去的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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