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校园踩踏看逃生常识

 

1. 概述

近年来国内校园踩踏事故频发，令教育部一道又一道命令地要求整改，但对逃生问题的理论认识方面的认识并没有明显的进步。各种认识仍然从表面上认为，学生踩踏是老师管理不善，没有尽到监护的责任。从逃生理论和《生命安全规范》（Life Safety Code）来说，当时当地的楼梯条件不完善，容易发生踩踏事件，这是导致踩踏的物理条件；儿童缺乏逃生常识，容易发生本能性的恐慌性的反应，容易受到外来因素（如谣言）的影响，导致场面失控，这是导致踩踏的心理原因。认识这两种因素，有助于理解校园踩踏的根本原因，加深逃生理论的认识和普及，对于建设以人为本的和谐社会具有重要的作用。

 

2．认识踩踏

发生踩踏事件，通常需要有高密度的人群才能发生，这是必要而不充分的条件。昆虫没有踩踏，因为体积轻，即使聚集在一起也不会发生呼吸受限的问题；老虎没有踩踏，因为老虎不是群居性动物，方圆几十公里以内，只能有一只或一双老虎。发生踩踏行为的，通常是群居性的动物和人类。野牛不会思考，凭借本能在行动，容易在外来刺激下发生恐慌性的自相踩踏行为。人类比动物多一点思考能力，多一份社会约束，通常仅仅发生（个体）恐慌性的逃生，如地震中的逃生行动，而一般不会发生践踏别人而为达到逃生的目的的（群体）恐慌性行为。社会心理学家们认为，人类的社会习惯和认识有助于在危机时刻保持镇定，所以人们能够在危险来临的时候仍然能够帮助他人，较少发生恐慌行动。每一次踩踏事故都有其内在的特殊原因，需要个别分析。

踩踏事故是一种典型的恐慌行为，通常的触发事件是某一意外事件如跌倒。发生踩踏时距离跌倒者很近的当事者努力不要踩踏别人（这是社会公德），但周围不知真相和急于摆脱当前局面的参与者则急于前进，挤压众人，导致发生不得不踩踏的局面，这是校园踩踏的一般过程，关键在于环境不利逃生和心理容易失控。现根据逃生理论并结合国内的某些有公开照片发表的事故来分析造成踩踏的物理和心理原因。

 

3. 踩踏事故分析

3.1. 湖南娄底踩踏

2005年10月24日上午，湖南省娄底市第四小学的校园内发生了学生在楼梯间拥挤踩踏事件，造成10人受伤，其中1人伤势较重。

图1为摔伤了10人的娄底市第四小学第一栋的楼梯口人满为患。

当天上午第四节课上课铃声一响，在操坪里活动的学生迅速往楼上的教室里赶，这时，楼上有几个班下来上第四节体育课，一大群学生欢呼雀跃往操坪里冲，结果在一楼楼梯间发生了学生拥挤堵塞事件，杨晴皓等10名同学被撞翻在地。该校老师发现这一紧急情况后，火速疏散学生，将摔倒在地的学生迅速抱出来。从事件发生到中心医院就诊救护，前后用了10多分钟。

图1中的楼梯高度与学生高度很不相称。如果一个台阶有半个膝盖那么高，下楼就容易摔倒，这是不符合人机工效学的设计。其次，那个防盗门似乎有影响逃生的嫌疑。防盗门影响了出口的畅通，局部不畅造成的挤压行动让一次偶然的摔倒事件引发多米诺效应，造成更多的摔倒。这是该小学发生踩踏的设计和管理问题。

那么什么样的楼梯适合小学生使用呢？楼梯的关键性参数是高深比，即高度（Riser）和进深（Tread）的比例，常见的楼梯高深比是接近黄金分割比的7：11，即高7英寸，深11英寸。对于儿童而言，没有最佳的高深比，因为儿童身体不断生长，对某一年龄阶层适合的高深比，对另一年龄阶层就是不适合。不是某一比例容易造成摔倒，而是对某一比例的心理预期出错而造成摔倒。另外，当儿童上下高深比不合适的楼梯时，不得不放慢速度，进而影响局部人群密度，导致意外事件触发更多的摔倒事件，就是踩踏。

 

3.2. 云南马龙踩踏

云南马龙踩踏是另一起楼梯设计不合理的例子。2007年08月28日，曲靖市马龙县一所小学发生踩踏事件，导致17名小学生不同程度受伤，其中两名学生伤势比较严重。是日上午，曲靖市马龙县通泉小学的一些男生下课后，到教学楼二楼上厕所。突然，一名学生大叫“我的鞋子掉到厕所里了”，导致其余在场学生惊慌失措，纷纷向厕所外跑。在相互推搡中，一些学生被挤倒在地，发生踩踏。

图2. 发生踩踏的厕所位于一楼二楼之间。

这是一起典型的谣言产生恐慌的例子。一句普通的抱怨，居然引起逃生行动，足见小学生的情绪不稳定，生活常识不够，易受外界影响，这是需要老师在旁边照看的主要原因。

恐慌并不一定会导致踩踏，但这里的厕所设计很不合理。楼梯过于狭窄是一方面原因（一般要求楼梯宽度至少为1.4米，图中似乎不够），更重要的原因是厕所位于楼梯转角处。国内的公共厕所使用者多，相当于聚会场所。聚会场所的安全门附近不能有台阶，当有人从室内慌慌张张地出来，遇到台阶，很容易摔跤。逃生门外不能有楼梯，这是《生命安全规定》中对楼梯的基本要求，是建筑安全常识。虽然图中的厕所外有平台过渡，但容量太小，不足以避免摔跤。这是先天的设计不足。

 

3.3. 湖北营山踩踏

图3， 发生踩踏的楼梯

2005年10月14日中午，四川营山县云凤实验学校小学部发生一起学生踩踏事件，9名学生受伤住进了医院，2人重伤。接孩子放学的家长明明看见楼上走廊里学生往楼下走，却在楼梯口等不到孩子出来，上百个拥挤着下楼的学生正踩踏滚翻成一团堆成一座“人山”。

“我们在楼下等了很久，只看到每一层露天走廊上都有一群群学生往楼下跑，却没有看见有学生从楼梯间走出来。开始都没有想到会出事，几分钟后就听见楼梯间在喊：‘学生踩到学生了！’”。当时也参与了救人的该校唐副校长告诉记者：事发原因是因为下雨，楼梯间打滑造成前边学生摔倒，后面学生拥挤发生踩踏，对于此事校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营山踩踏事故的描写较为细致。可以看出楼梯的打滑是主要原因。四川营山踩踏中的楼梯，比较破损，台阶的拐角处已经凸凹不平了。人们摔倒的主要原因，在于心理上的预期和实际的感受不一样，所以某些人可以在平地摔倒，因为他的预期与现实不一样。所以这些比较磨损的楼梯，加上天雨潮湿的因素，是学童们摔倒的重要原因。关键在于楼梯的使用管理不善，外在触发事件是偶然的，发生灾难事故是必然的，差别在于环境要素。

 

3.4. 江西都昌踩踏

图4. 江西都昌踩踏事故中的楼梯

11月18日20时30分，土塘中学晚自习结束，由于老师都集中在一楼办公室批阅期中考试试卷，自习教室内无老师值班。下课铃声一响，许多学生从教室里一拥而出，争相顺楼梯下楼。冲在前面的一名学生快到二楼与一楼中间的转弯平台时不慎摔倒，在其爬起坐在地上时，随后的学生停下来等候，但后面的学生还在往前走，使前面等候的学生摔倒。此时，楼上的学生依然拥挤着下楼，使倒在转弯平台上的学生越来越多，最终造成学生踩踏伤亡事故。有6人在送往医院抢救途中死亡，39名学生因受惊吓及受伤被送往医院治疗观察。

江西都昌踩踏事故是典型的设计过失。由于设计原因，土塘中学楼道宽度只有1.75米，而中国国家建筑标准中的最低要求是每百人0.65米，按照楼上一间教室50人计算，二楼三楼６间教室容纳300人，所以楼梯宽度应当为1.95米。但楼梯扶手需要一定的净空以保证行人不会摩擦扶手，所以两边各需要增加0.15米，故当时的楼梯应当设计成2.25米。只是用美国的算法并中国的数据得到的结果。美国的数据是一人0.3英寸，即每百人0.752米，如此需要楼梯宽度2.55米，所以土塘中学的楼梯宽度设计不足。

另一方面，该教室内人数严重超标，6间教室容纳660人，平均有106人，如此楼梯宽度应当是4.4米，所以应当设计成两条楼梯。当时的逃生容量大约是当时逃生人数的34%（有效宽度1.45除以0.0065 = 223人），这是造成局部密度过高，发生踩踏的重要原因。

都昌踩踏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时间。事故发生在晚上，疲劳使人丧失警惕性，黑暗容易让人恐慌。在对前面发生踩踏没有认识的情况下，学生（少年儿童）的本能是往前冲，这是造成灾难的心理原因。

都昌踩踏发生伤亡的另一个原因是救助不效。这既有时间（迟到）因素，也有当事人不懂急救技能的因素（送医延误），所以发生踩踏导致死亡，通常都与外来救助不力有关，这是需要在安排群体性活动中需要全盘考虑的要素。

 

3.5. 四川通江踩踏

图5. 四川通江踩踏事故发生的楼梯

2005年10月25日19时，四川巴中市通江县一小学一群学生下晚自习后，在经过漆黑的楼道时，被一声“鬼来了”吓倒，纷纷向楼下奔跑，造成7名学生当场被踩死，37名学生受伤，截至当晚11时30分，死亡学生人数上升到10人。 据了解，晚自习下课后，学生们刚走出教室，灯突然熄灭，楼道一片漆黑，引起学生们的恐慌。大家争相往楼下奔跑，部分学生被挤倒，被后面涌上的学生踩踏导致惨案的发生。

另一种说法是，通江县广纳镇中心小学学生下晚自习通过教学楼一楼至二楼转角平台时，因学生起哄拥挤，造成学生8人死亡，27人受伤，直接经济损失84万元的重大伤亡(踩踏)事故。经查：该校新教学楼学生数严重超员，违背国家规定小学生上晚自习辅导课；教学楼建筑安装设计存在安全隐患；学校的应急救援措施不力，事故发生时的现场指挥和合理有序地疏散学生不及时是事故发生的主要原因，这是一起重大安全责任事故。

笔者没有找到公开发表的设计安全隐患，现假设是合理的。该踩踏事故的独特之处在于，黑暗和谣言引发群体恐慌，导致灾难性的后果。通常社会心理学家们认为群体恐慌很少发生，这是对有经验的成年人调查的结果。儿童没有对灾难后果的认识，情绪不稳定，所以很容易受到外来刺激的影响。当地确实有人死亡，所以说“鬼来了”不是空穴来风，深入研究谣言对灾难的触发作用，也是逃生理论的研究课题。同样一件外来的事件（如地震），对过度准备的人（如范老师美忠）和没有准备的人（如范老师的学生）都会发生触发恐慌的效果，虽然表现形式有可能不同，性质都是个体恐慌行为，这是个人经验所决定的。加强逃生教育和练习，是防止过度反应，达到避灾和减灾的效果的唯一办法。

 

3.6. 北京密云踩踏

图6. 发生密云踩踏的彩虹桥

2004年2月5日密云县第二届迎春灯展第六天，晚7时45分，怀疑因一观灯游人在公园桥上跌倒，引起身后游人拥挤，造成踩死挤伤游人特别重大恶性事故，37人死亡，15人受伤。由于此次密云灯展的前期宣传工作十分到位，前天傍晚，大批密云和市区内的居民都带着家人前来看灯。 “人太多了，一家子一家子的，到处都有人在走。”才6点多点，张灯结彩的密虹公园里已经是人满为患，而如潮的人流还在不断地涌入。

公园灯会最吸引人的是白河河面上的彩虹桥。这座东西走向的拱桥，主体为钢架结构，长有7.80米左右，宽约4米，护栏均为1米多的不锈钢柱，桥栏两侧间隔挂上了大大的彩灯。 由于彩虹桥上是观灯的一个最佳地点，所以很多人登上桥后不愿意下来。而一些人还不断从两头上桥希望穿桥而过，彩虹桥逐渐越堵越死。据了解，在去年元宵节灯展时，这座非常陡的桥被严格管理，但今年却完全敞开。

彩虹桥是笔者所看到的楼梯高深比最适合儿童行走的一例。防滑放磨损的设计也很到位。但是，彩虹桥的管理和使用出问题了，本来彩虹桥不是用来观灯的，当人口密度达到阻塞的水平时，危险已经产生了。任何人类设计的工程，如果不能保证设计时的假设和运行工况，都会出错。

另一方面，这也是民众的安全意识出错造成的，尽往人多的地方挤，虽然占了一时的便宜，但损害了自身的安全水平。所以民众的安全意识也需要更新。

密云踩踏不是典型的校园踩踏，虽然受害人主要是学童。该事故的独特之处在于管理失措。密云观灯不是时时都有的活动，所以人流密度有可能达到阻塞的水平，这是人流管理的问题。通常群体性活动需要预期人流量，针对人流量来配置救援队伍和管理人员。密云事故的错误不仅在于没有派人限制上桥的人流，还在于没有配置医疗救助队伍，发生意外就往远处送，造成不必要的救助损失。对此，北京市吸取教训，采取了不少补救措施。关键是认识，诊断正确才能对症下药。

 

3.7. 湖南湘乡踩踏

湖南湘乡育才中学踩踏事件完全重复了江西都昌中心踩踏的悲剧，没有任何突出的地方。楼梯容量不足，是造成国内所有的校园踩踏事件的主要肇因。国内建筑标准落后，则是推动楼梯设计不足的条件之一。生命价格低廉，是造成投入不足，管理落后的主要原因。轻视生命，则是全社会的共同缺陷，不是哪一个人就可以造成如此系列灾难的。

图7.育才中学楼梯是笔者所知最科学（也是最豪华）的楼梯之一，

不幸的是，该楼梯设计容量严重不足，平常疏散如下图所示。紧急情况下，还会发生踩踏，因为人群密度过高，不足以满足逃生的需求。照看老师的作用，不过是维护平时的疏散有秩序，紧急情况发生时去及时报警。安排老师给有缺陷的楼梯值班，不过是人力成本低廉的临时性选择。该楼梯的综合使用成本，要远远高于符合《生命安全规定》的美国楼梯。这是认识的偏差造成的局面，倒霉辛苦的永远是照看他们的老师们。

图8该学校楼梯逃生的最大困境是容量不足，看一看现在的拥挤局面就知道了。

 

3.8. 其他事故

一个常见的规律是发生死亡的踩踏事故都是发生在晚上，和都昌踩踏一样，救助不及时，抢救无经验是造成死亡的重要原因。通常踩踏致死是由于压迫胸腔导致呼吸受限，需要立即施行人工呼吸，这是需要普及的救助技能。

内蒙古乌兰察布盟丰镇市第二中学的踩踏事故中暴露的意外特色是教学楼与商用空间混杂，容易被楼下火灾危险蔓延，这是没有造成后果的认识过失。另外，发生楼梯扶手坍塌是导致踩踏失控的重要标志，2008年印度的神庙踩踏也是扶手倒塌，对于高度恐慌的人群来说，额外刺激造成更大的恐慌和伤亡。

几乎所有踩踏事故，都和楼梯有关，主要是楼梯宽度不足，造成局部密度过高，这是可以通过逃生设计加以避免的。大部分发生死亡的事故都晚上，原因在于救助不及时。谣言只有对于某些人群起作用，对此需要加强教育，提高认识，防止过度反应和反应不足。

江西地震导致湖北中学发生踩踏，教育部就发文要求学校执行逃生练习计划。两年之后，汶川地震导致陕西的中学发生踩踏，说明学校的逃生教育还没有落实，效果有限。这是需要认真思考的现象。偶然之中有必然，消防科学更是如此。

在发生校园踩踏之后，教育部要求所有的学校都要加强管理，保证学生上下楼有人值班，这是不够科学的认识。因为学生上课是经常性的，监护人是容易疲劳和意外的。应当改进物理条件（楼梯和环境），而不是用外来管理弥补内在设计的不足。密云灯会一年只有一两次，奥运会开幕式几十年才一回，完全可以通过人流管理，强制保持人流密度低来来避免意外。而学生的上下楼行为是日常性的，只要楼梯宽度不够，高深比不合理，楼梯维护不善，局部产生挤压，都会发生踩踏行为。所以应对校园踩踏问题的首要办法是废除楼梯。不现实？那么，设计出符合设计容量的逃生楼梯（每百人0.65（中国）或每百人0.752米（美国））来。最后，所有的楼梯都应当满足人机工效学原理，这很难办到，因为未成年人的参数不固定，没有最优值。但楼梯的日常维护是可以做到的，关键是要意识到。

最后，问题的关键是认识，踩踏问题是消防中的逃生问题，需要用逃生理论来分析。在所有的事故中，笔者没有看到一条来自消防工作者的比较专业的看法，这是非常令人奇怪的一件事。只有消防工程师才能对逃生容量问题发表比较专业的看法。

 

4.总结和认识

国内发生的众多踩踏事故，大多和楼梯有关。国外的解决办法是不要楼梯，这是国内教育部禁止农村地区建教室楼房的主要原因。世界上没有适合儿童的最佳楼梯参数，所以尽可能地平地逃生是最佳的选择。四川大地震中保留下来的教室应该都是以平房为主的，这是教室需平房的另一个理由。

如果必须建楼房，那么逃生容量就应当符合标准，这是起码的要求。国内的最大问题是，建筑有可能是符合标准的，但使用时却不按标准违规使用，这是认识和法律问题，需要通过加强科普宣传来解决。推广科普教育，提高认识水平，充分认识到踩踏的逃生理论背景，有助于制定合理的紧急逃生方案和救助计划。 教育部推出的《开学第一课》吸引了众多名人参与，造成轰动性的影响，这是多灾之年的临时性措施，希望今后还要持续下去，靠科学认识而不是名人效应把真正的逃生常识贯彻到每一位学生的心中。这是百年树人的一件大事，需要认真对待。

最近，美国消防工程界正在建议提高楼梯的逃生标准，理由是50年前的人体参数比现在低，现在生活条件改善了，楼梯参数有必要与时俱进，更新标准。逃生参数是有逃生理论和灾难经验在背后支持的，希望国内有关单位也能够认识到这一点。

 

附录：近年来校园踩踏事例，发生死亡的踩踏主要发生在晚上，何故？报警救援反应太慢的缘故。

时间	踩踏事件	发生时间	亡/伤 （重）	环境因素	触发事件	加强事件
12/07/09	湖南湘乡育才中学	晚上9点30分	8/26	楼梯	下雨/下课	摔倒
11/25/09	重庆市彭水县桑柘镇中心校	下午3时20分	0/5	楼梯	人流对冲	摔倒
11/03/09	湖南常宁市西江小学	上午10时许	0/6	楼梯	下楼做操	摔倒
05/12/08	陕西咸阳兴平县西吴中学	下午2时28分	0/6	不详	地震	摔倒
05/12/08	陕西咸阳乾县灵源中学	下午2时28分	0/30	不详	地震	摔倒
05/12/08	四川仁寿县青冈中心校	下午2时28分	0/11	不详	地震	摔倒
04/24/08	重庆涪陵百胜镇中心小学	中午12时	0/6	楼梯	上楼拥挤	不详
11/14/07	广西全州北完小学	上午8时30分	0/4	楼梯	下楼做操	不详
08/28/07	云南曲靖市马龙县小学	上午9时50分	0/17(2)	楼梯	‘鞋子掉厕所’	台阶摔倒
11/18/06	江西都昌土塘中学	晚20时30分	6/39	楼梯容量 不足黑暗	系鞋带	摔倒
11/26/05	湖北黄石阳新县浮屠中学	上午8时49分	0/47(2)	楼梯	地震	摔倒
11/26/05	湖北黄冈蕲春县株林镇达城中学	上午8时49分	0/28	不详	地震	摔倒
11/20/05	四川自贡荣县旭阳镇北街小学	下午4时10分	0/11(1)	楼梯	上下楼对冲	不详
11/01/05	安徽亳州市谯城区估衣小学	下午4时	0/12	楼梯	上下楼对冲	不详
10/25/05	四川省巴中市通江县广纳镇小学	晚20时	10/25	楼梯停电	谣言‘见鬼了’	不详
10/24/05	湖南娄底第四小学	上午11时	0/10(1)	楼梯	上下楼对冲	不详
10/16/05	新疆阿克苏农一师二中附小	上午9时20分	1/12	楼梯	下楼升旗	扶手断裂
10/14/05	四川南充营山云冈实验小学	中午11时40分许	0/12(2)	楼梯	打滑摔倒	无
01/18/05	陕西咸阳渭城区第二初中	上午	0/12	楼梯部分 使用	拥挤踩踏	无
03/24/04	湖北恩施第二实验小学	上午课间操	0/18	楼梯	下楼摔倒	不详
03/11/04	山西临猗县孙吉初中	早上8时	2/13	楼梯	上下楼对冲	摔倒
12/17/03	四川简阳市实验小学		0/12(1)	楼梯	不详	不详
12/11/03	河北省成安县商城镇中学	晚6时	5/7(4)	楼梯停电	谣言‘地震了’	摔倒
10/13/03	湖南湘潭县凤凰中学	晚8时20分许	0(60)	楼梯	拥挤踩踏	扶手断裂
01/05/03	陕西省宝鸡县虢镇镇初级中学	下午6时许	3/19(6)	楼梯停电	下楼踩空	不详
10/30/02	重庆酉阳县钟多中学	晚21时10分	5/40	楼梯	不详	不详
10/29/02	云南镇雄县泼机镇中心小学	早上8时30分	0/22(14)	楼梯	燃放鞭炮	不详
09/23/02	内蒙古乌兰察布盟丰镇市第二中学	晚6时50分	21/47	楼梯黑暗	下楼跌倒	扶手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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