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家同学请为他即将出生的小宝宝起名字,这比为人写座右铭还难。于是检点与“李”有关的故事,结果没发现本家人的事,却找到两个与本家“祖先”有关的趣事——据说老子指李树为姓,那么李子树也算咱的本家了:
和峤性至俭,家有好李。帝求之,不过数十。济候其上直,率少年诣园共啖毕,伐树而去。(《晋书•王济传》)
王济(王武子)是和峤的小舅子,见姐夫连皇帝的面子也不给,见义勇为把咱家祖宗树砍了。《世说新语》也有这个故事,但那儿说求李子的就是小济。所以《语林》说:
峤诸弟往园中食李,而皆计核责钱。故峤妇弟王济伐之也。
《世说》还接着说,小济把砍下的树送到姐夫跟前,问“它比你的李子树如何呀?”老和“唯笑而已”。杜预揭发这位和大人有“钱癖”,看来没冤枉;后来那位和珅大人是不是他的后代,值得追究。不过,他在收钱之后还应该把果核留下来,不许带走,那才算守财有道。那样的角色,《世说》里真有呢:
王戎有好李,常卖之,恐人得其种,恒钻其核。
这位葛朗台式的王大人,还经常半夜三更爬起来,点起蜡烛与老婆一起看账本儿数钱。侄儿结婚,他送了件批发市场处理的衬衫,后来越想越悔,又去要了回来;女儿出嫁,他借给女儿几万块钱。女儿回娘家时,他老绷着脸,等还了钱才露好脸色。
如此品行的和大人和王大人,真是可笑而可恶,还连累了本家祖宗。可这两位老兄却是西晋最有名的大孝子!和大人还是能臣、名臣,王大人做过丞相,更是竹林名士(“竹林七贤”里有他的名字)呢。余嘉锡先生说,“戎之鄙吝,盖出于天性。”天性有那么多样吗?有些东西应该是后来生成的,但哪些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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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人两口子是不是这样数钱的呢?Quentin Massys(1465-1530)《放高利贷的两口子》(藏卢浮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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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曾《竹林七贤》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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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画家高资敏的“竹林七贤”
https://blog.sciencenet.cn/blog-279992-280483.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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