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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reenaccord 2009年国际环境论坛追记(之五)

已有 3528 次阅读 2009-12-7 14:52 |个人分类:逝者如斯|系统分类:海外观察| 气候变化, 环境, 哥本哈根, Greenaccord, viterbo


绿色记录2009年国际环境论坛追记(之五)
 
意大利,维特堡(Viterbo),2009年11月29日,星期日,第五天
 
田松
 
2009年11月29日,星期日,第五天,最后一天

(告别维特堡)

最后一天照例有些混乱。早餐刚过,从楼下的餐厅上来,就在大厅见到犹里,他说,很高兴能和我再见一面,原来他的飞机早,马上就要出发了。早晨时,汪永晨说,我们必须在十点之前结帐,这又是一个意外。不过,还是先来到会场。主席台上端坐者一排西装革履的人,安德列正在讲话,听起来是在总结。
 9:26,迪克说话,又说到了他提过的国际经援系统正在建立,看来他对这个计划很当回事儿。听到9:40,赶紧回房间收拾行李,退房。10:03,再回来的时候,见昨晚谈吉他的小伙子正在台上讲话,PPT上的标题是:记者如何与常见协商。
      

最后一天的会议,照例是由参会的听众门做主角。这是Greenaccord的传统。2005年第一次参加Greenaccord论坛的时候,我就对Greenaccord的行径表示困惑。看起来,就是Greenaccord自己出钱办了一个培训班,不但自己出钱请来主讲人,还自己出钱听来听众——来自全世界的从事环境报道的记者、作家及独立撰稿人。最初,留给听众自己交流的时间很少,只有一个下午。在记者们的一再要求下,这个时间逐年延长。
        程序册上,这一天上午的的议题是:通过这些证据,我们应该交流什么样的信息(which message we can communicate through the evidences).会议主持人Roberto Zalambni, 发言人都是参会的记者。
 
上午的发言人应该有:
 
Pavel Antonv, Hungary, 这个应该是哪个弹吉他的小伙子
 
Haroldo Castro, Brazil, 巴西记者哈罗尔德 卡斯特罗,他的笔记本被我照片卡的病毒打垮了。
 
Ahmed Raza, Pakistan,这个活跃分子今年没能来成,甚是遗憾。
 
Ana Gonzales Wonham, Spain; 她来得晚了一天。

 
Alexandru Savulescu, Canada,这是加拿大那位活跃分子,简称阿列克斯(Alex)
 
Katiana Murillo, Costa Rica,哥斯达黎加记者,卡蒂雅娜。
 
Raphael Mollandy Mweninguwe, Malawi,马拉维的拉菲尔,一位腼腆的黑人小伙子。
 
Elisabetta Guidobaldi, Italy
 
Dick Russell, USA:估计他飞机在白天,提前走。所以他第一个说了。
 
Leon Marshall, South Africa,最后一个压轴的列欧。我记住他的名字,是因为列欧是狮子,马歇尔是将军,所以这是南非的狮子将军。

 
10:11,Pavel回答问题。汪永晨的问题引起来大家的共鸣,很多在发言中都说到了这个提问。她的问题是:她在中国常遇到这样的问题,你是记者(journalist),还是环境主义者(environmentalist)?这两个身份怎么协调?
 
汪的意思是说,身为前者,你应该保持中立,身为后者,你应该有自己的立场。这的确是很多环境记者所面临的困惑。Environmentalist, 可以翻译成环境主义者,不过我喜欢用一个雅号,绿色分子——有一点的自嘲的精神,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消除人们的敌意。

 
10:17, 哈罗尔德 卡斯特罗上台,他用意大利话说,早晨好。看大家没有反应,他又大声说:早晨好!!!于是下面一片掌声。他做了一个耐丽的秀。然后,他开始用英语发言。他先是提到了汪永晨的问,然后说:“我很抱歉,我的笔记本被我的中国朋友的病毒击中,我不能给大家展示PPT。”他的发言冲了激情,他说,我们可以预期这个世界又很多灾难性的后果,有着Gloom and Doom的前景(这个用词在第一天的会议中就有主讲人说到),那么,用这个十年、或者这个世纪剩下的时间,我们能做什么?积极的故事可以激发人们的勇气,我们需要好的故事,但是我们没有好的故事。
 
然后他说到了它的宏伟计划,他用去非洲旅行,到非洲去找一些好的故事。而且,在这个会议结束之后,马上就要出发。
 
说到这儿的时候,耐丽向外走,经过讲台,哈罗尔德对她说,我要采访你,我要到你的国家采访你。然后他征求大家的帮助,“大家有非洲国家的朋友,请告诉我他们的联系方式,我需要他们得帮助。”他说:“我很希望一年后,再来这里,给大家看我的旅行故事。” 他用了奥巴马的竞选口号:“我想要有一点改变。”
 
秘鲁记者祖历雅娜提问,这是个美丽的计划,但是需要钱。你是否找到了资助者,到哪儿去申请?
 
哈罗尔德说:“我决定不去申请资助。这样不需要对别人负责,也不受别人的限制,可以专心工作。”

 
10:44, Ana Gonzales Wonham, 西班牙电视记者上台,讲了一个公共电视台必须考虑的问题,并带来一部她做的片子。电子音乐悠扬,舒缓,优美异常。绿色的大地,动物,保护区,一种熊在各地的种群数,等等。

 
从茶歇室回来之后,11:54,Alex发言,让我意外的是,Alex作了一种很不错的讲话,很有反科学的味道。他总结了反对气候变化这个说法的一些人群,包括:科学家,大公司在政府中的说客,媒体,普通人。对这几伙儿人进行了分析。他还提说到了《2012》,说这个电影不是很好,但是说明了一些事情。
 
我提问:你怎么对付科学家? 科学家拥有很高的话语权,科学家代表科学依据,如果科学家说谎,你怎么办?
 
他的回答是,采访不同的科学家,寻找可靠的信息源。我本想进一步作一个评论,但是没有再得到发言机会。
 
午餐的时候,我找到他,再次明确我的问题:有的科学家会说谎,有的科学家会虽然不说谎,但是会范错误,而有些科学家又不犯错误,又不说谎,能够告诉我们真实的情况,问题在于,你怎么知道,谁是那个好科学家?因为你自己不是科学家,你不具备判断能力啊!
 
Alex很自信是又把交叉采访的记者程序搬了出来。我说:如果科学共同体集体说谎,你怎么办?当初雷切尔 卡逊出版《寂静的春天》的时候,所有的化学家都在指责她,说她不懂科学,说她不过是一个女人??
 
Alex有点儿懵,没有想到我会弄出这个问题,他迟疑地说:是啊,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很严重??
 
我说,科学共同体也是个利益共同体,科学家最关注的是怎么样申请经费,拿倒大的课题,而不是告诉公众什么真相,砸自己的饭碗。
 
前一天,在市政厅吃饭的时候,我和两年前我初识的阿根廷记者克劳迪雅也说到了这个问题。我们有很多共同的结论,比如,传统的科学家关心的是探索自然奥秘,而哪个时代过去了。现在科学家是一项工作,所以科学家要为资本服务,帮助资本增殖,也要为政府服务。

        12:23,哥斯达黎加记者卡蒂雅娜(Katiana Murillo)用西班牙语介绍我的国家。她先放了一段哥斯达黎加钢琴家演奏的音乐,安德列很可爱地在台上正襟危坐闭目倾听。然后,她介绍哥斯达黎加的整体生态情况。过了一会儿,又有一位哥斯达黎加教授上台,帮着她说。大屏幕上,变化着哥斯达黎加美丽岛屿的各种景观。我对哥斯达黎加的熟悉,完全来自迈克尔 克莱顿的《侏罗纪公园》及其后续作品。
 
12:56,马拉维的拉菲尔(Raphael Mollandy Mweninguwe)上台,介绍马拉维的情况。
 
13:22,最后一位是南非的狮子将军(Leon Marshall)列奥。列奥很有演说才能,他说:作为最后一天的最后一个说话人,在最后的午餐之前说话,非常荣幸”然后,他也介绍了南非的总体情况,生态情况。
 
最后,他代表参会者表示感谢,感谢阿历方索,感谢克劳迪,感谢特丽萨,尼可莱塔,感谢Greenaccord??
 
阿历方索的发言也是一大串感谢,感谢我们的主席,感谢我们的科学委员会主席安德列,感谢我们的互联网技术支持,感谢我们的同声传译。
 
他说:明年,我们希望看到你们所有的人,我们也会有新人参加。
 
Greenaccord的主席最后发言,说:到了道别的时候了,但这不意味着结束。就像孩子们,他们离开家,去学校,去上班,我们高兴他们离开,更高兴他们回来。
 
然后,也感谢了一大串,感谢WWF朋友组织了这么多的见证者。并强调说:“我要说,感谢你们,记者们。你们就是Greenaccord。如果没有你们,我们不会在这儿。谢谢,谢谢,一路平安!”
 
有意思的是,直到这一次会议,我才明确地认知、辨识了这位主席,我们的邀请人。因为他不说英语,又显得非常严肃,我从来没有和他直接交流过。14:04,阿历方索又对Greenaccord的合作伙伴作了一些解释。主席又抢过话头说,我最后还要感谢一个人,阿历方索,他实在是好。


整个论坛就在隆重的喧闹的忙乱的气氛中结束了。2点钟,午餐。午餐的时候,爱米丽的出现,又引起了大家的骚动。菲律宾的爱米丽运气有点儿差,去年是行李没有按时到,害得她挨冻不轻。今年是在市政厅吃饭时,扭伤了脚,严重到打了石膏。所以前一天晚宴时,她时坐着轮椅出场的。我看到她时,Greenaccord出版社的一位美丽姑娘正兴致勃勃地在她的石膏腿上写字。她写了Greenaccord,我拿过笔,在脚心上写:key moment. 这个行为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于是成了一场狂欢,很多人跑过来,在爱米丽的石膏腿上留言。这一天午餐时,连阿历方索也不忍放弃这个宝贵的机会。
 
3:15,大巴将参会者送到机场,然后送到罗马中心火车站。我将在火车站附近的一家Hostel暂歇一夜,第二天傍晚飞往柏林,到柏林工大访问一周。
 
曲终人散,余音不绝。几天后,论坛将以全体参会者的名义发布《维特堡备忘录》。
 
我对Greenaccord的论坛组织的满意度,逐年递增。我的收获随着参会次数的增多,随着英语听力的增加,逐年递增。
 
不过,目前还有两个遗留的翻译问题,一个比较简单,就是Viterbo,前几天一直翻译成“维特堡”,不过,我仔细听意大利人的发言,更接近“维特尔堡”;另一个比较难,就是Greenaccord本身,邱育慈的翻译绿色和谐,虽然意思不差,但是作为一个机构名字,不够好。Accord有和谐、一致的意思,不过,按照意大利人语法,修饰后置,这也可以读成accordgreen,那意思大概是:“根据绿色的?? ”,把缺省的意思补全,可以理解成“按照绿色的原则”,或者“以绿色的名义”,简化一点,译成“绿协”、“绿缘”应该都是可以的。
 
 
 
2009年12月1日,柏林时间6:47,匆匆追记于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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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刘华杰 武夷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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