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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端午有幸去漳州云霄雪云家里感受了闽南乡村的生活,去之前就一直想着要和自己家里对比一下,了解不同地域农村生活的差别。
行:去她们家的车是在厦门城区一个不正式的车站,然后到达隔壁县城杜浔,再经过十几分钟的农村公交车到达他们乡。这一点和我从南京坐车到涟水再回家,很类似,南京和厦门都是地域经济中心,都是去相邻的大市(漳州和淮安),时间上都是两三个小时。不同的是车费,南京到淮安,春运期间是100,平时是认识的熟人也要50,厦门到杜浔只要30。
这里的代步工具多是摩托车,苏中北电动摩托车最是火热,也主要和这边的地形有关,山路崎岖,即便现在部分有水泥路了,频繁上下坡的任务还是电动摩托车所不能胜任的。
住:因为在太平洋火山圈的外围,所以还是会受到地震的波及,另外就是还有每年必不可少的几次台风,所以这里的房子都是用石块(大概50cm×20cm×20cm)加上水泥砂浆盖制的,而且基本上每家都一样,都有楼梯可以去平房顶上,于是在屋顶上就可以这家走到那家,这头走到那一头。这样安全的屋廊深受燕子们的喜爱,大概来过这里过冬的燕子们都不会再回去了吧,她家就有三只燕子窝。
食:蔬菜还是有很大部分是一样的,南瓜(品种上的差别,这里是不带弯的),长豆角(都搭支架),丝瓜是一眼就认出来的(毕竟自己亲手种过那么多),不一样的是有一种笋,还有一种像黄瓜的瓜,带刺,但是稀疏,且瓜比黄瓜要粗,炒着吃的味道真的很好(我觉得很像是家乡那边的黄瓜和小瓜的杂交品种)。
水果就丰富多了,让我想我们那儿的水果,也就苹果(不正宗,总会长得小小的,不过口味特别,有点像野果。。据说村里又已群植苹果树了,真是在哪跌倒还要再怀念一次),梨(棕色皮的,最爱),桃(品种稍丰富些,怀念门口被妈妈半夜砍掉的桃树)。而这里的水果就多了,木瓜(村里人是不吃的),荔枝、龙眼(还很模糊,分不清楚,好像皮的光滑程度不一样),杨梅(摘杨梅很好玩,目视最大的直径接近4cm),香蕉.. 还有茶叶,没有鉴别能力,无法分清是那个品种,茶树的图案有时候很奇怪。这里的茶文化也是,很多人家都会有一套茶具,小小的茶碗(口径约3cm),无奈再怎么不好意思一口吸尽,细细品尝也是一丝丝苦涩,可是苦得不争,仿佛和自己是一种交流。
肉粽真的是我吃过最好的,小时候一直对糯米做出来的东西(都是甜品)有着特殊的感情,往往都是没吃之前很高兴,只吃一点就腻味(汤圆,粽子,莲饼),以前吃过的咸味的肉粽往往又都很油腻,可是这次她家的肉粽却一点都不腻,所以每餐之前必吃一个。
养:这里也有养猪,不过比北方稀少多了,村子里没有兽医;但是因为近年来果树的行情不好(价钱越来越便宜),很多人转向养殖业,小河都被一张张网瓜分了,里面是惬意成群的小鸭,没分到的就自家挖地成塘,临池盖房,鸡鸭共养。这里小狗们很受欢迎,一条不够,两只不多,三只成群,外带一屁股崽崽,幸福的一家。
温泉:因为是夏季,我们去的时候没有一个客人,也恰好那天的天气阴着,却又不闷。第一次一个人拥有那么大的地方泡温水,还是露天的,仰天而望,却想有雪花飘来,雨滴也凑合,可惜只有云层汹涌;因为地处偏僻,收入不丰,所以池子还是粗水泥制成的,对皮肤不免显得不够友好,需要小心,但是非常喜欢一池清水地下那灰青色的背景,那么的自然,如果贴上花花绿绿白白的瓷砖,再加上喧闹的人群,自然又是另一番感受了吧;这一点很类似家乡萧湖里的那座房子,青灰色的水泥,紧贴着水面,时时的清风,是那么的搭配,可是总是有人想要饕餮这种美好,屋内贴上瓷砖,摆上酒席,可是丝毫没有当年程家园里先哲们饮酒赋诗的风范吧,如果摆上一张旧旧的青灰色的木桌,带着自酿的米酒(玉米,高粱,葡萄,荔枝,杨梅...),摊开情绪与那水,那风交流,是多么惬意啊,可惜听说那房子已经倒了,现在想:有的美好,真的不需要很多人承认,很多人知道,只需有一个能了解,能与之交流,就足够了。也许他应该自私一些,传播出去总是会有人抓住“商机”,其实对于那种好,是一种伤。
泡完温泉整个人都极自在,据说我是额上青筋爆出,还发生了一起惨案,穿裤子,脚伸进裤腿的时候,为了惬意地伸出来,一脚踢在了墙上,于是整个大脚趾的指甲都青了,晚半天已经很松动,还可以挤出不新鲜的血水,不知这片指甲还能陪我多久。。于是导致了后来爬山计划的取消,以及“拐带”了主人家的一双拖鞋;不过这一点可以说明泡温泉可以使人的内力猛进,有机会的人得向国家体育局建议一下~
民风:此行最大的感受就是闽南的村里人,依旧很自信,与苏中北不同,我每回去一次都要觉得田地里都荒了一重,村子里都冷清了些,何况还是节日的时候回去,每家每户都在为了让自己家的房子多占几分空气而努力,或是揣摩着政府未来的开发区,然后码上能够遮风挡雨的无人建筑物,等待拆迁工作组的到来;而这里尽管也是有出去打工的,但是因为果蔬和副业比农业的收入还是要高些,还是有部分人留着,并不显得冷清,而且多数人家的院落,没有向空气进军的必要。
一进村子就发现对联都还新着,惊讶于都没有被海风刮走,印象里不过三月,家里的对联就已非完身,窗纸都不见了踪影。这里的人家窗户上都贴着春字,我们那儿都是福字,这里的对联爱用四字吉语分成两半,只有集市上或者涂写在门廊上才有长的对联。
这里的大人们还是很看重家谱的,乐于去每年更新,将新的小家伙们添上去,还曾经去寻根。在我看来,让我去寻找两百多年前我的两位先人在苏州的家,是不敢想的吧,甚至弄清楚我们的顾是来自浙江会稽的“南顾”,还是来自河南濮阳的“北顾”都很有难度,寻根是每个人都曾闪过的念想吧,只是多少人会去做呢!
人情:她们家三姐妹给人的感觉都很开朗,还有一个哥哥,出去打工了,据说和我背影很像(全家福的时候,差点代行其职);我想人的性情真的是可以遗传的,她们的妈妈,外婆也都很开朗,爱说话,虽然我都听不懂;特别是八十几岁的外婆精神还那么好,大概是劳动使身体锻炼着,外加家人关心着,体贴着,没有心事堵塞着,心情顺畅着,才会从失去自己大半辈子老伴的悲伤里恢复过来吧。这里面小曾孙子的作用着实不小,小家伙的到来让她有事可做,终于自己还可以照顾别人吧。
所见的家里的男主人们,都很务实,新一代也很乐观,总让我想起我的二叔,同样也是一个大家庭的顶梁柱,一户男主人自酿的杨梅酒,惊叹其技艺与做“闲事”的心情。
这里晚饭后的窜门也是联络感情的好方式,因为婚姻两端的亲戚都离得很近,也就极为方便来回走动了,北方因为交通便利,婚姻的纽带拉得比较远,平时的拜访确会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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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2-15 1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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