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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老邪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建议我设计一个教师教学的评价指标体系。这个问题之难度不弱于一个重大项目的攻关,事实上,我就知道教育部有一个涉及本科教学评估的重大项目,据说是个以千万元计的项目,指望我一篇博文来解决这个问题,老邪可是太高看我了!我要真设计一个大家都认同的指标体系出来,那不是打教育部的嘴巴么?不过今天终于把所有的项目评审完了,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有了点时间,且来思考一番。
我们有很多的评价指标体系,教育部有一套本科教学水平评价指标,还有各个专业各有一套评价指标,称为专业评估指标体系,各个学校也有五花八门的各种评价指标,全盘否定显然是不科学的,例如,对科研与教学均有要求肯定没有错,这几乎是大家的共识,我要谈的是,是不是所有的东西都可以量化?举例来说,一个老师同时给不同的班级上课,一个班的学生给评了90分,另一个班的学生给评了80分,这能说明什么?有人一定要反驳了,这不正说明了学生评价教师不合理么?非也,学生评价老师本身没错,错在量化!又如,两个不同的老师上不同班级的同一门课程,一个得了90分,另一个得了85分,90分一定比85分好么?未见得。当然,如果分数相差很大,还是能说明一定问题的。记得我以前说过,如果学生评分高,课未必上得好,但如果学生评分低,课一定有问题,我仍然认为这句话是正确的。这就是说,给教师打分的指标体系是不合适的。那么,如何才能比较客观地评价一个老师的课呢?各个学校通常的做法是三个:1、学生评价;2、督导评价;3、同行评价。其中1和3都是以分数形式出现,2常常是以“优、良、中”等级方式出现(也有打分的)。我的方法很简单,但执行起来却可能比较复杂,这或许正是有关部门不愿意做的原因。我觉得不需要让学生来打分,或者学生的打分只作为一种参考,为什么这么说?学生的评价有时候的确不好说,例如如果一个老师向学生承诺了什么(这样的事情是发生过的,因为学生打分发生在考试之前),学生一般会给高分(不敢不给)。此外学生评价的角度毕竟有其局限性,除非他有比较,否则,他很难给出一个很客观的评价。不管是不是有人反对,我觉得督导的评价是相对客观的,因为督导员大多是一些退休的有丰富经验的老教师,尽管偶有不适当的评价,但总的说来是客观公证的。有人建议取消督导制度,除非整个的教育体制发生变化,否则一旦取消,将会使教学更加糟糕!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采取宽进严出的完全的学分制,那样教师一下就解放出来了,学校也从就业压力中解脱出来了。但现实做不到,脱离了现实的任何方案都是空想。我说的是在现行的体制下如何做得更合理!当然我说的未必是最合理的。先说教学,最后再来说说教授的“型号”问题。
我以为教师教学的评价是不可以量化的,最多只能采取模糊的量化方法,如果我有权力做改革,我没有什么指标,只有一个办法:还选择权于学生。
我们虽然不能实行真正的学分制,但可以借鉴学分制的某些方法,学生是受教主体,他们有选择教师的权力。具体地说,假设某门课程有300学生听,最终分成三个班上课,但最初的两个星期,由五或六个老师分五或六个班试讲,学生可以任意选择听,老师的讲课进度都是一样的,所以不必担心重新分班后有知识“断链”的情况发生,每学期开设的各门课程教师也可以选择,你可以选择你觉得你最擅长的课,当然可能出现不同课程教师人数不平衡的情况,这与学生选老师情况是一样的。这就与你单位的师资结构有关系了,说明需要作出调整,此处且不多说。如果两个星期后,选择你的课的学生人数达不到规定人数,那你就别开课了。为防止学生选择老师过于集中的情况发生,每个班的人数封顶,比如,一个班报名者最多可以是120人(但最终根据情况可以设为180人),最少不得低于60人。待遇的差别体现在高课酬上(按学生人数多少算)。理论上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300人平均分布在五个班,或者最后有几个班均不足60人,那就并到另外的班上去,比如只开两个班。如果平均分布,那也没关系,只要够60人就行。假如连续几年内你都开不了课,对不起,请你卷铺盖走人。换句话说,我每年都有一定量的老师不用上课(有自己选择不上的,有开不了课的),虽然上课的老师可能比过去的工作量大,但一是课酬提高了,二是你可以选择下个学期不上课,专心搞科研。期末的考试统一命题,统一阅卷(杜绝可能发生的老师向学生承诺什么或降低教学要求),相信学生在进行了比较后会选择他认为最好的老师的。只有这样高校的师资队伍才能逐步进行换血,我们的高水平博士也才能真正找到自己的归宿。更重要的是,只有这样教师才会有危机意识,才能好好教书。有人或许会说,这样可能会挤跑一些高水平的教授,果真如此的话,说明这个教授只适合当研究员,不适合当教授。或者学校采取特殊政策,把大牛保护起来? 对于一般学校来说,大牛毕竟是极个别的,这个问题应该不难解决。
督导还需要么?我认为还是需要的,他们可以通过听课指导而不是监督教师(主要是年轻教师)的课,尽管教书有一定的天赋因素,但每个人都需要学习如何教书,绝不是只要科研搞得好就自然会教书的。督导可以经常与有关部门或领导以及当事人沟通,交换课堂教学的情况,发现问题也别轻易下结论,课堂肯定存在一些偶然因素,可以多听、多交流,包括征求学生的意见。最终会有一个客观的评判的。
最后来说说教授的“型号”,我虽然赞成教师应该以教书为主业,也认同教师的科研水平参差不齐,但不能因为水平参差不齐就分什么教学型教授与科研型教授。客观地说,不做科研的老师与擅长科研(包括曾经做过科研,我反对要求老师一辈子都要不断做“科研”的做法,例如我在《在高校认真教书者有出路吗?》中提到的两位老先生,他们都是曾经做过科研的,但那种年年考核的办法不科学,对一个老师科研水平的评价要历史地看,他现在不做科研,他可以不拿项目,可以不拿与科研有关的奖金,但你不能认为他科研不合格,不能拿科研的条条杠杠来考核他,应该有适当的年龄要求,对年轻人可以适当考虑给点压力)的老师其教学的层次的确是有差别的,这不是主观臆想,而是经常听课得到的结论。虽然研究能力强的老师不一定很善于表达(研究能力强弱与发表文章多少没有本质关系,这又涉及到一个关于科研的评价指标问题,不在本文讨论范围之内),但他的课的确可能有一般教师没有的思想的光芒在闪烁。不做科研的老师也许很善于表达,他的课能得到学生认同,但学生判断老师讲课好坏的标准往往有局限性,简单、能听懂就是好课。专家听课考虑的因素就要全面一些,而且有比较。既然有了上面的选择过程,只要教授被学生选上了,我们就不用再担心他讲不了课。你如果擅长讲课,不擅长科研(我不想说没有科研能力),你可以钻研如何把课上好,为什么一定要追求职称呢?教授的内涵不仅仅是教学,也反映了一个人的科研水平。从这个意义上说,将教授分成“教学型”与“科研型”是荒唐的。教授就是教授,没什么型号之分!
有些人在我的博文《在高校认真教书者有出路吗?》中谈到教授的“型号”问题,并认为与我的观点不同,其实那篇文章只是谈教师的主副业问题,既没有涉及教育理念,也没有涉及教授型号,此处算是对教授“型号”问题的回答。说到教育理念,这可不是个简单问题,我们现在有理念么?还是由大牛们来谈理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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