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递归性与雅思答题技能探析

 

（上海新东方 王晓春）

 

一．引言

 

递归（recursion）是递归论（recursive theory）中的一个术语。递归论亦称递归函数论或能行性理论，是数理逻辑中研究可计算性理论（computability theory）的分支，它通过对数论函数的研究深刻揭示能行过程的本质。递归的实质是指一种循环结构，它把“较复杂”情形的计算，递次地归结为“较简单”直至“最简单”情形的计算，并得到计算结果为止。乔姆斯基（Chomsky）等人在生物进化语境下对语言机能的科学研究中，提出了唯递归性假设（the recursion-only hypothesis），从而把递归概念应用到语言学研究中，并成为转换生成语法的一种重要语法属性。乔姆斯基把语言的递归性描述为“离散的无限性（discrete infinity）”，也就是语言单位可以进行无限的重复、并列、内嵌等操作，形成丰富多样的语言表达式，传达人类最复杂、最细微的意义与思想。钱冠连（2001）对语言递归性的定义为：语言结构层次和言语生成中相同结构成分的重复或相套。是指反复使用相同的规则来生成无穷的短语或句子的一种语法手段。本文拟探讨语言递归性在雅思阅读文章中的体现及其对答题思路的启示。

 

二．语言递归的层次和方式

 

语言在短语、句子和语篇各个层面上都具有递归性，而且以并列、从属或者并列从属的方式进行递归（詹全旺，2006）。具体地说，短语和句子的递归是指一个长的短语和句子由两个或两个以上相同结构的短语和子句组成，而且这些短语和子句处于并列或从属的地位，或者是两种情况交织。而语篇结构的递归则存在不同的解释，笔者认为可以简洁地定义为语义基本结构模式的多层次性或再循环。其具体形式也可以分为并列递归、从属递归和并列从属递归，且不同的形式相互依存，相互交织，构成语篇丰富多样的结构特征。语言的递归性对英语语篇的理解和形成具有重要的意义。在英语测试中，对语篇递归性及其不同形式的认识和把握将直接影响到应试答题的效率。试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在英语听力测试中有这样一段对话：

 

A: Are you coming tonight? (Q1)

B: Can I bring a guest? (Q2)

A: Male or female? (Q3)

B: What difference does that make? (Q4)

A: An issue of balance. (A4)

B: Female. (A3)

A: Sure you can. (A2)

B: I will be there. (A1)

 

相邻对是会话的基本组成单位。会话的典型话轮模式之一是提问（Q）- 回答（A）。以上对话就是几个相邻对层层相套（从属内嵌），其结构形式可以表示为：Q1(Q2(Q3(Qn–An)A3)A2)A1，这就是语篇的从属递归。在听力测试中，考生往往对（Q1-A1）（Q2-A2）（Q3-A3）（Qn–An）这样的并列递归模式过于依赖，不熟悉或是忽略了基于从属内嵌模式的话轮转换技巧，对话轮的语意转换产生错误的预判，从而严重影响了听力理解和答题的能力。

 

三．语篇递归与雅思阅读答题技能

 

英国语言学家M.Hoey提出了一种英语语篇中最常见的结构模式（简称SPRE模式）：情景（Situation）→ 问题（Problem）→ 反应（Response）→ 评价（Evaluation）。这一结构在语篇中可能重复出现，层层相套，即结构模式的多层次性或再循环，也就是语篇结构的递归。雅思阅读文章题材非常广泛，而文体相对单一，绝大多数是说明性和议论性相结合的实用文体，其内容结构通常呈现SPRE基本模式或其部分模式构建成分的并列、从属或并列从属递归形式。在雅思备考过程中，对真题语篇基本结构模式及其递归形式的分析将有助于快速定位和主题归纳等答题技能的培养与提高。

 

1．语篇递归与结构性定位及相关答题策略

雅思阅读答题技能的核心环节之一是快速准确定位。定位有顺序原则、逻辑关系、主题一致等不同的方法，而其中一个重要方法就是根据对语篇递归形式的分析，从内容结构层次上确定一系列题干在原文中转述对应信息的大致位置。如雅思阅读核心题型之一的Summary（摘要题），其题干在语篇层次上的递归一般都会在原文获得体现，从而为定位提供重要的线索。例如：

 

Complete the summary below

 

Choose NO MORE THAN TWO WORDS from the passage for each answer.

 

Volcanic eruptions have shaped the earth’s land surface. They may also have produced the world’s atmosphere and 22         . Eruptions occur when molten rocks from the earth’s mantle rise and expand. When they become liquid, they move more quickly through cracks in the surface. There are different types of eruption. Sometimes the 23               ______ moves slowly and forms outcrops of granite on the earth’s surface. When it moves more quickly it may flow out in thick horizontal sheets. Examples of this type of eruption can be found in Northern Ireland, Wales, South Africa and 24          . A third type of eruption occurs when the lava emerges very quickly and 25           violently. This happens because the magma moves so suddenly that 26         are emitted.（剑桥4/Test3/Reading Passage2/ Q22 – Q26）

 

这一题干呈现出明显的情景（Situation）并列的语篇递归形式，即：“There are different types of eruption（有不同的喷发类型）// Examples of this type of eruption （喷发类型的例子）// A third type of eruption（第三种喷发类型）”。其语篇结构可以表述为：S1 + S2 + S3。根据雅思阅读的命题规律，原文中一般会体现相应的递归，其涵盖的语篇范围正是答题信息点集中出现的位置。在本题中，原文的Section C的内容结构就是典型的关于喷发类型的情景并列递归：“Every eruption is different // Sometimes it is slow // Sometimes the magma moves very swiftly // The biggest eruptions are”（剑桥4/Test3/Reading Passage2），其涵盖的内容集中给出了Q23 – Q26的答案（magma, western India, explodes, gases）。雅思阅读的语篇或语段中S1 + S2 + …+ Sn的情景并列递归较为常见，且通常包含多个连续考点。本题的定位技巧就是利用题干语篇关于喷发类型的情景并列递归形式，在原文中寻读相应的并列结构，从而快速确定一系列答案信息在文章中的大致位置。

 

在雅思阅读考试中，还可以首先立足于文章，通过对原文SPRE模式或部分模式构建成分递归形式的分析来提高定位答题的效率。剑桥6/Test1/Reading Passage3/ Q27 – Q40的答题思路就是一个典型例证。通过对文章（Climate Change and the Inuit，剑桥6/P27-28）各段首、次、尾句以及段落中反复信息的略读，可以看到语篇内容结构呈现出清晰的SPRE模式的并列和从属递归：

Para A: Situation（概述）

Para B: Problem1（气候变化的威胁）→ Response1（先人智慧与先进的科学相结合）

Para C: Problem2（土地荒凉，无法耕种）→ Response2（捕捉海洋哺乳动物和鱼类）

Para D: Problem3（生活对图勒人后代依然艰苦）→ Response3（生活基本供给来源）

Para E: Problem4（对健康的威胁）

Para F: Response（因纽特智慧）

Para G: Evaluation（因纽特智慧的价值）｛Problem′（环境知识的匮乏）→ Response′（因纽特智慧能填补环境知识的空白）｝

整个语篇结构可以表述为：S + P（P1→R1, P2→R2, P3→R3, P4）+ R + E（P′→ R′）。这一SPRE模式递归形式的归纳分析是解答本文配属题型的有效策略，其具体答题功能体现在以下两点：第一，对于Summary（摘要题）（Q33-Q40），可以根据SPRE模式结构和题干首、尾部的定位词分析题干（摘要）在原文对应的信息范围，从而确定本组题干定位的大致区域。这一组Summary题较为罕见地在解题说明中指明了其对应原文的范围（Complete the summary of paragraphs C and D below），如果是通常的不指明范围的情况，则可以根据题首Q33的定位词“Canadian Arctic（加拿大北极区）、 means of supporting（维持生活的手段）”，题尾Q39/40的定位词“food and clothes（食物与衣服）、produce（农产品）”与SPRE模式结构的对比来确定题干（摘要）对应原文Para C和 Para D（即关于土地荒凉和生活基本供给的内容范畴），从而明确Q33-Q40答案信息在原文集中出现的位置。第二，对于List of Headings（选配段落标题）（Q27-Q32），可以根据SPRE模式结构与标题选项的对比分析直接确定答案。例如：

Q27 Para B: Problem1（气候变化的威胁）→ Response1（先人智慧与先进的科学相结合）

答案：标题选项i（The reaction of the Inuit community to climate change因纽特社会对气候变化的对策）。选项中的climate change和reaction分别对应SPRE模式结构中的Problem1和Response1。

Q28 Para C: Problem2（土地荒凉，无法耕种）→ Response2（捕捉海洋哺乳动物和鱼类）

答案：标题选项vi（A difficult landscape一片凄凉景象）。对应SPRE模式结构中的Problem2。

Q29 Para D: Problem3（生活对图勒人后代依然艰苦）→ Response3（生活基本供给来源）

答案：标题选项iii（Alternative sources of essential supplies生活必需品的不同来源）。对应SPRE模式结构中的Response3。

Q30 Para E: Problem4（对健康的威胁）

答案：标题选项vii（Negative effects on well-being对健康的负面影响）。对应SPRE模式结构中的Problem4。

Q31 Para F: Response（因纽特智慧）

答案：标题选项iv（Respect for Inuit opinion grows对因纽特人见解的日益尊重）。对应SPRE模式结构中的Response。

Q32 Para G: Evaluation（因纽特智慧的价值）

｛Problem′（环境知识的匮乏）→ Response′（因纽特智慧能填补环境知识的空白）｝

答案：标题选项ii（Understanding of climate change remains limited对气候变化的认识仍然有限）。对应SPRE模式结构中的Problem′。

 

2．语篇递归与主旨题答题技能

雅思阅读考试涉及主题归纳的主要是篇章和段落的标题选配题型。由于语篇结构的递归具有强化主题信息的语用功能，因此对雅思阅读语篇和语段中通常呈现的SPRE模式（或其部分模式构建成分）递归形式的分析是把握语意脉络，确定主题意旨，从而正确选配相应标题的重要方法。例如，剑桥6/Test4/Reading Passage3/ Q30是一道List of Headings题目，要求为以下语段选配标题：

 

Three factors are involved in this change. First is an awareness of the severity of the problem. Second, a number of resources to help tackle bullying have become available in Britain. For example, … Third, there is evidence that these materials work, and that schools can achieve something. This comes from carefully conducted ‘before and after’ evaluations of interventions in schools, monitored by a research team. In Norway, after an intervention campaign was introduced nationally, an evaluation of forty-two schools suggested that, over a two-year period, bullying was halved. The Sheffield investigation, which involved sixteen primary schools and seven secondary schools, found that most schools succeed in reducing bullying.

 

这段文字首先陈述了对欺凌问题严重性有了认识和具备了处理问题的资源，即SPRE结构模式中的“反应（Response）”。段落接着描述了学校在反欺凌方面取得的成绩，即SPRE结构模式中的“评价（Evaluation）”。整个语段呈现出“R（R1，R2）+ E”的结构模式，清晰地表明了要陈述的主要意思是：应对问题的措施获得了良好成效。结合考虑文章的内容背景，标题选项vii（Developments that have led to a new approach by schools ）的含义应是：（应对问题手段的）发展（R）‖促进了学校（解决问题的）新的进展（E），它以一个相同的“R+ E”的结构模式较为准确地表达了该语段的主题意旨，因此是正确答案。

 

而相同文章所属的Q40是选择文章的最佳标题，答题时通过对文章各段首、次、尾句以及段落中平行结构的略读，可以辨析其内容结构上SPRE模式的并列和从属递归：

Section A: Situation（欺凌现象概述）

Section B: Problem1（欺凌对学生的负面影响）

Section C: Problem2（对问题的了解远远不够）

Section D: Response ｛Response1（对欺凌问题严重性有了认识），Response2（具备了处理问题的资源）→ Evaluation ′（获得了良好成效）｝

Section E: Response｛Response3（制定针对性的政策），Response4（在课程中处理），Response5（自信心训练和制裁），Response6（在操场上开展工作）｝

Section F: Evaluation（通过改进和努力可以最大程度地防止欺凌行为）

整个语篇结构可以表述为：S + P｛P1, P2（R1 / R2 → E′）｝+ R（R3，R4，R5，R6） + E。这一SPRE模式语篇结构的递归强化了主题信息，表明了语篇要重点表达的意思，即怎样去应对欺凌这一问题（也就是R1-R6的内容）。因此可以确定Q40的正确答案是选项D（Bullying: from crisis management to prevention 欺凌：从危机管理到预防）。

 

四．结语

 

钱冠连（2001）认为：语言之所以为语言 — 手段有限而表现无限的语言，就是因为有了结构上的递归性。语言整体上的递归性避免了句式集合的庞大与复杂的危险，使句式有限而简单。学术类雅思阅读文章也深刻体现了这一语言的本质特点，不仅在句法上存在递归现象，其语篇层面上也体现出明显的SPRE基本模式或其部分模式构建成分的并列、从属或并列从属递归形式。对这种篇章结构特点的分析把握有助于提高结构性定位和主题归纳的效率。雅思阅读备考的精读训练除了要在难句理解以及题干定位词转述对应的分析识别上扎实研究，还应当学习运用有效的语篇分析方法，如SPRE模式递归形式的辨析，进一步认识雅思阅读文章的结构特点，加强对文章语意连贯和逻辑脉络的把握，从根本上提高阅读理解和定位答题的能力。

 

 

参考文献：

[1] Kathleen R. Mckcown, Recursion in Text and Its Use in Language Generation, Columbia University, New York, 1983

[2] P.H.Matthews, Oxford Concise Dictionary of Linguistics,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Oxford, 1997

[3] 钱冠连，2001，语言的递归性及其根源（On Recursion of Language and Its Origin ），外国语，2001（3）

[4] 代天善，2006，语言递归性与语言相对论，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学报，2006（10）

[5] 詹全旺，2006，语言递归的层次与方式，天津外国语学院学报，2006（9）

转载本文请联系原作者获取授权，同时请注明本文来自王晓春科学网博客。
链接地址：https://blog.sciencenet.cn/blog-252836-230486.html

上一篇：澳洲往事 － 醉酒日感言
下一篇：雅思阅读词汇重述模式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