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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工作九周年整
2008.03.15
刚才突然发现一个事实,再过两个半小时,就是我回国工作九周年整。1999年的3月15日晚上9:30左右,我回到北京,加入中国科学院的创新行列。
我是很能适应环境的人,但刚回国有几件事实在太出意外,一下子还真没法适应。
1. 食堂的櫈子当时是木头的,几天之内好几条裤子的屁股上都被木刺刺上了洞。直到现在,我在国内出门的时候都常常不敢穿质量较好的裤子,虽然现在而今眼目下带刺的质量不够好的木头櫈子已经比较罕见。
2. 回国后两三个礼拜研究所全体人员体检,结果说我是乙肝阳性。于是主任郑重地告诉我说以后外宾来陪吃饭你就尽量回避着点。我对此倒是不慌张,因为我知道我不可能有乙肝,因为我在出国前和回国前的所有体检一直都没有乙肝,要在美国染上乙肝还真有些难度,而我回国以后又没有跟任何陌生人过体液交换,所以我断定那绝对是查错了。后来一直到现在,我都再也没有查出过乙肝。但是当时这个误查对我的心情的影响的确很坏,而且我对自己马上就被善意地打入另类感受极深。这可能也是我后来一直对乙肝阳性者深有同情并绝无歧视的原因。
3. 中关村那段时间正在将电子一条街扩建中关村大街,后来又建四环,一直在拆迁。在一个多月内,我就接连丢了五六辆自行车,一年多之内就丢了九辆。邻居大妈有一天从中关村派出所硬是给我拿回来一辆自行车,她说派出所在发还最近追回的被盗自行车,她看见这很像我前不久丢的一辆自行车,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给领回来了。这辆车当然不是我的,但她领的时候又没有手续,所以也还没法退回去,除非我说是我偷的。后来这车也不知道扔在哪里去了,因为总怕被原车主某一天在街上拦住,说不清楚。
如此种种事情很多,但尽管如此,那个时候还总是心情快乐,对未来充满希望,好歹也算是赶上了路院长知识创新工程的第一趟车,有机会做点扎扎实实的研究。
不过现在好像有人认为连我回国较早都成了我的错。新近回来的一些人好像裤子没有被食堂的櫈子刺破也没有被误查出乙肝的经历,可能总会觉得我回国较早算是占了便宜。前些天还有一位好像知道一点内情的老兄在我的博客上还振振有词地说像我这种投入产出比很低的人,要不是因为回国比较早受到保护,人家早就应该把我怎么样怎么样了。
可是事实总是和谣言有天大的差距。我刚回国时人家硬是查出了我有乙肝,不过我知道我自己乙肝绝对不会有,而且还健康得很。我这辈子还没有在医院的病床上住过,我知道自己的卫生、饮食和生活习惯,也了解自己家族的潜在疾病状况,所以我明白自己年纪轻轻时绝不会莫名其妙地突然染上疾病,除非绝大多数的人都同时无法幸免地被传染。
同样,以我的教育和脚踏实地做事的态度,我对自己的工作和学术也从来都有同样基本的信心。这种基本的信心,其实只是人生中对未知事物和未来的一种基本的健康和乐观的情绪,即使是在最困难和最没有希望的时候,也不会消失。当然这有时候就被那些有些嫉妒心的人确以为是所谓“自大成狂”。对于持有这种看法,并且还要和我瞎折腾的人,我个人向来认为是螳臂挡车,受伤的其实是他自己。如果我没有这种乐观的情绪,是绝对不会一直坚持下来而且在学术上走到今天。
回头来看,除了这里写的博客文章之外,这九年中最让我感到自豪的正是自己独立做出的研究和培养的那些学生。这些研究让我在自己的领域获得了国际同行的真正尊重,绝大多数的学生也让我觉得自己的心血没有白费。这些都让我自己变得比以前更为自信和乐观,不管还会面对些什么样的困难和麻烦。
九年是既不长也不短的时间。回头一看,才发觉A lot of water has run under the bridge.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是为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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