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第一家结核病疗养院的创建者特鲁多医生(Edward Livingston Trudeau, 1848-1915)的墓志铭耐人寻味，To cure sometimes, to relieve often, to comfort always. 有时治愈，常常缓解，总是宽慰。这确实是医生的现实，尤其是他那个时代肺结核还是绝症，他本人也是结核病患者。

广义而论，任何服务业从业人员包括不限于医生、教师、律师等，对于顾客的帮助都是效果越大的事件，发生概率越小。

具体到教师，对学生也有三种作用。To change a few, to help the many, to comfort all. 改变少数，帮助多数，宽慰所有。改变是有决定性的重大影响，帮助是未必有决定性的一般影响，宽慰只是对学生情绪有积极影响但没有实际的影响。

需要说明的是，上述三种作用，可能存在两方面的不一致。其一，教师动机与效果的不一致；例如，本来想帮助某位学生，结果却改变了他，或者只是给他些抚慰。其二，师生双方的判断不一致；例如，教师只是宽慰学生，但学生感觉得到帮助。这方面学生应该是对的，就是所谓“改变”，其实也并非是教师改变学生，只是学生借助教师改变了自己。

教师的教学艺术，就是决定对每个学生是change、help还是comfort。《论语·卫灵公》记录孔子的话，“可与言而不与之言，失人；不可与言而与言，失言。知者不失人，亦不失言。”作为非智者，我个人经验是，宁可失人不要失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