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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桐在《红楼梦》中的描写并不多,却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读罢秋桐,令人又怜又恨。怜者,缺少见识,头脑简单,心胸狭窄,鼠目寸光;恨者,搬弄是非,嫉妒心强,尖酸刻薄,斤斤计较,因小失大,粗俗撒野,因此被王熙凤作了杀人工具,最终被贾琏嫌弃。
秋桐,原是贾赦房中的丫鬟,贾琏偷娶尤二姐后,出门为贾赦办事表现出色,贾赦便把秋桐赏给了贾琏作妾。
秋桐自以为是贾赦所赐,是“有来头的”,无人敢冒犯她,一副小人得志的架式。正值新婚燕尔,贾琏喜新厌旧的新鲜劲儿还没过,秋桐仗着被宠幸,连凤姐、平儿都不放在眼里,就更别说同一级别又有污点的尤二姐了。这种目中无人的性格,也是凤姐拿她当枪使的原由,也为最后自己被贾琏嫌弃埋下祸根。
凤姐骗了尤二姐进府,正在谋划之时,偏偏秋桐来了,凤姐暗喜,可借刀杀人发落二姐,便激将秋桐“你年轻不知事,他(指尤二姐)是二房奶奶,你爷心坎上的人,我还让他三分,你去硬碰他,岂不自寻其死”。秋桐嫉妒心强,妄尊自大,一听便恼怒异常,向贾母诬告,又看贾琏照顾尤二姐,她早浸了一缸醋在内,又骂尤二姐,致使尤二姐抑郁吞金而逝。
秋桐暗自得意,怎知自己被凤姐利用,又怎知她的内心丑陋败了贾琏的胃口,最后落得“偷鸡不成蚀把米”。十七岁的女儿家,哪会懂得“物伤其类,齿竭唇亡”的道理?怎会明白她和尤二姐一样同属天涯沦落人?如何知道自己损失惨重,最后连分赃的边儿都沾不上?可怜风波平息之后,她并没有从失利的处境中吸取教训,特别是凤姐一死,看到贾琏“诸凡事情便与平儿商量”。心有不甘的她毫无避讳,每每口角里便说“平儿没有了奶奶,她要上去了,我是老爷的人,她怎么就越过我去了呢”。小家子气毕现,哪里是平儿的对手?反而衬托平儿的通情达理。“倒是贾琏一时明白,越发把秋桐嫌了,一时有烦恼便拿着秋桐出气”,这不是弄巧成拙吗?向上级刑夫人告状也无济于事,败局已定,终被贾琏叫娘家人领了回去。
英国诗人约翰堂恩的诗歌这样写道:“任何人的死亡都使我受到损失,因为我包孕在人类之中,所以别去打听丧钟为谁而鸣,它为你我敲响”。秋桐鼠目寸光,妄尊自大,嫉妒心强的小女人弱点被凤姐巧利用,在凤姐的操纵下,像跳梁小丑一样拙劣地表演,最终殃及自身,只落得枉担罪名。可怜的小女人,如何在别人不幸中看到自己的不幸?如何能在每一声的丧钟里听到自己的悲痛?
如果说凤姐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那么秋桐就是“机关全无太愚蠢,反误了大好青春”。鼠目寸光,心胸狭窄,中了王熙凤借刀杀人之计;又不总结教训,我行我素,傲慢无礼,最终“偷鸡不成蚀把米”,落得悲惨结局。
秋桐,可怜、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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