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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来唯把旧书谈：读马恩列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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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大学期间，以及毕业后的两、三年，时间富裕，可看的书不多。因此马恩列斯这些老祖宗的书也看过些。主要是中央编译局的标准汉译本，后来也读过些个别英文本。
受梅林(?)的《马克思传》的影响，觉得马克思是很有科学家气质的人。似乎是那本传记中有马克思关于任何学科到能用数学才算真正成熟的转引，反正不在马克思的全集中。马克思的东西读得真不算多，而且多是比较短的。《共产党宣言》文笔很好，中英文的都反复读过。可惜，现在除了开头和结尾的名句外，只想得起来“工人阶级没有祖国”，还有资本主义造成职业平等，因为金钱衡量一切。似乎还阐述的科学社会主义与其它社会主义的不同。看过薄薄的《<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导言》，只能仿佛记得与政治课上学的挺像，没有其他印象。附在恩格斯书里的《费尔巴哈论纲》反复读过，毕竟很短，感觉字字珠玑。现在给学生上导论时还引用其中的话，“以往的哲学家都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认识世界，重要的是改造世界。”说明控制与分析的不同。还有本《法兰西内战》，当时觉得挺有意思，现在想不起来了，没准作者都记错了，是恩格斯写的。真正比较用功读过的是《数学手稿》和《1864年哲学-经济学手稿》。前者真没有发现太多的微言大义，只是把导数理解为一种运算，对理解多元微积分中的导算子大有裨益。后者主要是关注“异化”问题，对“异化”有一定程度的警戒。如果说对马克思有什么腹谤，那只是觉得哲学家头衔有些名不副实。缺少种宇宙视野或情怀，过分关注人类社会。并非觉得有什么不好，就是与我理解的哲学家不同。
恩格斯比马克思更像哲学家，我读他的书也更多、更认真。他的《自然辩证法》我反复读过，始终感觉没有什么收获。后来读到Einstein的评价时我真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就算我没有读懂，Einstein也没有。后来又出《自然辩证法》新译版本的时候，我没有买。《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是本真正的哲学书，当时读得蛮有兴致，现在也是一点想不起来读过什么。下功夫攻读过的还有《反杜林论》，也看过英文本。如果我没有记错，否定之否定作为规律就是恩格斯在其中提出来的，我对这个规律很崇拜，只不过觉得他书上负负得正之类的例子实在有些不伦不类。还有本《德国农民战争》，似乎是马恩列斯书中最有故事性也最容易读的，当时饶有兴趣地看过，现在也忘了。随便一提，恩格斯的文章有不少选进我用过的语文课本，如“在马克思墓前的讲话”和“论权威”。特别是后者，同学似乎没有能读懂“生产力的报复”之类，段落分析时班上就我一个人发言，与老师切磋。
列宁仍有哲学家和科学家的风采，只是有些过于好辩。仔细读过他的《唯物主义与经验批判主义》，总体上有些将信将疑。也读过他的《国家与革命》、《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当时还是很信服的。即使后来不信了，读过的印象还在。我本科的马哲课和政治经济学课、硕士的自然辩证法、博士的马克思主义与现代科学课分数都不低，而且不是死记硬背。我自己觉得确实是理解了其中的内在逻辑。
斯大林的东西读得很少。或许对他的行为有偏见，总是感觉他的东西有独断论的气息。只读过小册子《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还有就是《苏联共产党史简明教程》。
有种说法，把大学里读过的书都忘掉，剩下的就是教育了。这也不无道理，得意忘言是读书的最高境界。如果是这样，我也算得了马恩列斯的真传了。因为第一读过些，第二基本忘记了。后来有人再对我谈起这些老祖宗的愿景时，我想到的都是些历史，第一国际、第二国际、肃反、大清洗、古拉格、柏林墙。这些宏大主题之外，还有花边野史，偷情、顶缸、梅毒之类。我其实不介意个人私德，只是实在难以维持当年研读马恩列斯时那种肃然起敬的心态。真是失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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