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议”神秀首座和六祖惠能的偈子——基于“0”论

0是人类认识世界的基础和方法。“0”论是认识论和方法论，设“0”是一切学术理论的起点，我前面的博文有专题论述。由于“0”是达不到的状态，因此，伴随着“0”点的设置自然会引发一系列的问题。

0代表否定，1代表肯定，人类对事物的认识会在二者之间进行切换或论战，这是社会发展和进步的交响曲。

肯定是对既成理论和思想的继承与完善，而否定则往往会带来革命性的改进。当然，这要求所做的否定最后得到了承认与肯定。

从历史上看，否定带来的震撼远远高于肯定。

五祖弘忍的衣钵传承就发生了这样的故事，六祖惠能以其超凡绝尘的偈子，秒胜神秀首座，从而成功继承了五祖弘忍的衣钵。他的贡献是实现了佛教在中国的本土化，以至于人们将他视为禅宗的真正创始人。

本人是一个俗人，无意也无能力在佛学上对其间的事物进行探讨和分析，仅想通过对神秀首座和惠能的偈子的横议，说明“0”论作为认识论和方法论的普遍适用性。之所以称为是“横议”，是因为一个佛门外的人，借佛门之事说三道四，无论如何都属于横叉一杠子，严格说就是一种冒犯，是不讲理的行为。但我本身并没有冒犯佛祖和佛教的一丝企图，如字里行间真有不合适的地方，还请宽恕。好在佛祖和佛教的包容性极大，强调众生平等，这让我稍得宽心。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神秀首座的偈子

身如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意思是说我们的身体就像一棵菩提道树一样，可以作为修行的基础。我们这一念心，就像光明灿烂的明镜台一样，圆光普照一切万法。我们要想复本心源，得到究竟的清净，使这个菩提道树，日趋庄严高大，那就要勤勤恳恳，时时刻刻的修行用功，把这个明镜台拂拭得干干净净，清清楚楚，不要使许多无明烦恼的粗尘细垢把菩提树和明镜台染得污浊(来自百度百科：六祖惠能词条)。

慧能的偈子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大意是佛果菩提无形无相，本来没有一法可得，那有什么菩提树。智光明彻，空无所有，本来就是非色非声，那有什么明镜台。法身清净，犹若虚空，本来无有一物。既是不生不灭，无修无证，那里还有什么烦恼可断，尘埃可惹！这真是‘踏破虚空无一事，涅盘生死绝安排。’圆桃桃，赤洒洒，寸丝不挂，一尘不染。(来自百度百科：六祖惠能词条)。

百度百科上的评价

卢行者，深明般若真空，悟彻一心本源，所以写出这样一首远尘离垢，绝相超宗的偈子。与神秀首座那首偈子来一对比，自然不可同日而语(来自百度百科：六祖惠能词条)。

注：卢行者即慧能。

以下为基于“0”论的横议

佛祖在菩提树下开悟，这使得菩提树与佛之间建立了联系，甚至可以称菩提树具有佛性的象征意义。人们一说到菩提树，就能让人想起佛祖和佛教。神秀首座讲“身是菩提树”，虽然不是事实，但作为一种比喻是可以接受的，至少表明了他对佛祖和佛的尊敬。

而六祖惠能偈子第一句“菩提本无树”，其实不只是对真实现实的直接否定，而且无理之极，从当今世界广泛存在的“政治正确”的视角，甚至可以说这是对佛祖大不敬。虽然佛祖强调众生平等，但也不意味着这样的说辞是应该的、合适的。

明镜台是非常实用的真实器物，人可以借此整理衣冠，它可以帮助人观察自身的状态及认识自己。明镜亦非台，这种否定同样蛮横无理至极，完全不尊重客观事实。

更重要的是，修行者自身作为俗物的一种存在，不可避免地被尘埃侵扰，绝对纯净而无任何尘埃的状态根本就是达不到的。俗物的必然而广泛的存在，意味着尘埃的不可避免，世间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因此，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是不可能出现的状态。

六祖惠能把“0”的设置用到了极致，取得了空前震撼的效果。

如果从冥冥众生的底层出发去理解，这是对一切真实事物视而不见，这种否定显得很是粗暴无礼。

但如果从“色即是空”的佛性视角看，也就是从高层次、高境界出发，可以接受的解释是客观条件并没有那么重要，更不能被事物的表象所蒙蔽。

六祖惠能作为具备佛的衣钵传人的待定继承人，肩负着弘扬佛法的重任，他的眼里当然不能被尘埃这类细枝末节所羁绊，他的偈子尽显这种非同凡响的境界实属正常。

众所周知，不合适的言论是导致不和谐的因素，为调和不和谐因素，流传下来的六祖惠能偈子又融合了神秀首座偈子的前半部分，看起来让人舒缓不少：

身是菩提树，心为明镜台。明镜本清净，何处染尘埃！

明镜是否清净是需要擦拭保持的，它自身无法保持清净。惹不惹尘埃，也不取决于自身，而取决于环境。对于修炼的人，如何营造环境和心理建设以抵御尘埃和杂念的侵扰才是核心。而要干成事，尤其是干成大事，取舍很重要。有些节外生枝的事应舍得放下，需要有定力等。对于干大事的人，在这方面具有独到的优势。

回顾五祖弘忍的衣钵传承故事，其中非常重要的一环其实是五祖弘忍的宽宏大度、独具慧眼及避免佛门争斗的处事措施等。这一点似乎被人忽视了，或者说被六祖惠能超凡绝尘的偈子所带来的震撼所遮掩了。但在我看来，选好接班人，对佛教在中国的传承与发展至关重要，五祖弘忍实在是功不可没。事实上，对于任何国家与社会组织或企业的长远发展，接班人的选择都至关重要。

另外，六祖惠能之所以能开创一个时代，能够继往开来，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六祖惠能缺乏文化背景及其所带来的束缚，没有羁绊，才会有如此独特的智慧。文化是智慧的结晶，但文化并不等同于智慧，相反，它甚至极有可能成为阻扰人们智慧发光的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