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我来到在江苏武进县奔牛公社西林大队董家村生产队（武进县现为常州市武进区，奔牛镇则划归常州市新北区），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生活，读小学。那个年代，没什么化肥，猪粪牛粪、人粪尿、草木灰等都是重要肥源。牛是生产队的，专门有牛栏，牛粪自然是生产队的。几乎家家养猪，猪粪归生产队所有。水稻育秧时，各家的草木灰都要集中起来由生产队统一使用。人粪尿可用于自留地。每家在室外有个茅坑，就是一口大陶缸，大半截埋在地下（关于茅坑，家乡奔牛有句俗语，“茅坑板上的清客”）；家中有马桶，女性用，男性晚上用夜壶，盛小便，家乡话读若“哑乌”。我到爷爷家后，爷爷专门去奔牛镇上给我买了个体量较小的夜壶。夜壶是陶制的，外面上了釉。【唐】陆龟蒙《奉酬袭美苦雨见寄》有“唾壶虎子尽能执”诗句，于我来说，是“冬夜曾执虎子小”。

【唐】陆龟蒙《奉酬袭美苦雨见寄》：松篁交加午阴黑，别是江南烟霭国。顽云猛雨更相欺，声似虓号色如墨。……不然受性圆如规，千姿万态分毫釐。唾壶虎子尽能执，舐痔折枝无所辞。……

陆龟蒙（字鲁望）与皮日休（字袭美）是好友，时相唱和，合编为《松陵集》。皮日休作《苦雨杂言寄鲁望》，陆龟蒙作《奉酬袭美苦雨见寄》。

唾壶，古代一种小口巨腹的吐痰器皿。虎子[hǔ zǐ]，便壶，俗称夜壶。因形作伏虎状，故名。多以陶、瓷、漆或铜制作。汉、魏、南北朝古墓中常以虎子作为随葬品。章炳麟《官制索隐》：“汉初侍中，非奉唾壶，即执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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