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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著名的物理学史家、玻尔研究专家戈革(1922-2007)先生100年冥诞。其实我本不知道这个日子的,因为在中国石油大学理学院刘超卓老师办的公众号上得到了这个消息,我没想到倘若戈先生在世已经100岁了!
余生也晚,在我考入北京攻读博士学位那年——2007年,戈先生去世,享年85岁。我最初完全是通过《科学文化评论》上一些学人的回忆文章了解他的,后来是关注了王德禄先生(戈的硕士生,目前是长城战略所的负责人)的微博,经常看到有戈先生的消息,比如2018年他们编写了一本集子《独具一戈——戈革纪念文集》就是从其微博得知的,我因此及时买了一本拜读。
笔者贫瘠的文字实在不配写戈革,先生绝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一位皓首穷经的玻尔研究者,当然这里的“经”主要是皇皇12卷本的《玻尔集》,是他以一人之力译完的;他更像是一位与时代错位或“格格不入”的旧知识分子或旧文人。他有自己痴迷的雅好,比如写旧体诗、治印、书画等,仅治印数量大概在一万枚以上,可见其痴迷程度。但他最出色的人生印记大概是在一些嬉笑怒骂的杂文上,骂人骂得酣畅淋漓——当然,他绝不是随意的那种骂人,而肯定是被骂着太缺乏常识了,或者犯了什么太低级的错误,总之一定是错得离谱,戈先生看不下去。除了骂人,他还擅长自嘲,借自嘲以讽当世,曲笔之意也。他自傲(有资本)狂狷,最见不得别人没文化、不学无术。他看到电视剧里有“你的家父”之称呼,怒不可遏,便写了一篇讨檄之文《狗屁不通的剧作家们》。昨日拜读他的《人名种种(之一)》,突然读到如下一段话,倒解决了我很久的困惑。
在欧洲某些地区,还有一种风俗,即男子署名时兼署岳家之姓。……爱因斯坦用过。他在一篇论文中用此法兼署了他第一位夫人母家的姓,我们中国曾有“科学史家”不知其“妙”,便说那文章是爱因斯坦和他夫人“合撰”的——“军功章”也有他夫人的“一半”了。
之前的确看到一些老爱的传记或文章,大意是说他1905年前后有“学术不端”,把第一任妻子米列娃的一份功劳也独占了云云,读完戈先生之说,才豁然开朗。
笔者收藏有一本戈先生的《史情室文帚》(下册),扉页上有他亲笔题的一首诗,并钤有印章——刻的他的字(之一)“红莩”,可惜因为搬家,不知置入哪个箱子,一时找不到了。
希望有更多的读者了解这位传奇、特立独行又有趣的的学者——戈革!
附戈先生趣闻两则:
1、1946年,西南联合大学三校北归。戈先生当时选择了北大,因为北大体育考核比较容易。临毕业时,体育老师找到他,说需要一个考试。但他体育实在不行,就恳请写一篇文章代替。老师也答应了,结果是,戈先生写了一篇《大学里不应开设体育课》,得了80分,遂毕业。
2、反映玻尔与海森堡当年密谈的话剧《哥本哈根》刚在北京上演时,“玻尔”被莫名其妙得留了胡子。戈先生专门写了一篇文章《玻尔的胡子》斥责此事。作为严谨的玻尔研究专家,他实在无法容忍编剧给“玻尔”留下胡子!有一段话为:
“玻尔长胡子”,是对物理学史乃至整个科学史的严重侮辱。把这样奇怪的“玻尔形象”搬上舞台是对广大观众的彻底欺骗。我们中国群众的知识水平本来就不高,如何能允许这样的“引爆”?(按:当时某记者称该剧为引爆“心灵的原子弹”)
此外,就此事戈先生另有一文《常恨乾坤有外行》,也谈到此事,愤慨不已。戈先生平生最恨业界“外行”!
有兴趣了解戈革先生生平、故事的朋友,可以观看中国石油大学刘超卓老师自行录制、讲解的三段视频。
https://www.163.com/dy/article/GUAKJBPJ0516DOTJ.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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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4 0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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