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孔子曰:“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此处以“天命”、“大人”、“圣人之言”并举,是表明,此三者皆是君子所当畏者;而此三者之间又有先后不同的次序,则是意味着其
为何“天命”是君子所首当畏之者?
“巍巍乎,唯天为大,唯尧则之。”“天”是只有尧这样的圣人才能效法的,既能效法之,圣人便如“天”般“大”了。然君子非圣人也,君子于“天”不能“则之”,而仅能望“天”而兴叹,然徒然望“天”兴叹,又不如“畏天命”也。
“畏天命”之“畏”,非“畏惧”之“畏”也。若为“畏惧”之“畏”,则“畏天命”即为“惧天命”。既惧之则未免乎心生惊恐,以至于手足无措矣,孔子之
“天命”非即“天”也,然“命”是来自于“天”,是“天”之所“命”于人者,所谓“性”也。“畏天命”,实乃尊“天”之所“命”的“性”。揆孔子之意,盖人世间,生命最可宝贵,而“死生有命”焉,是以君子之“畏”,必以“畏天命”当先,是亦有生者自爱其性命的自然之理与当然之则。
然则,君子“畏天命”,实乃尊其性也。尊其性,是顺其性而行其事。孔子
对人而言,何谓其性分之事?曰:其大者,事亲以孝,事君以忠也。此乃性命之理,为人之本。“畏大人”之要义,即在乎行其忠孝之事。不行其忠孝之事,不足以为“畏大人”也。“畏大人”是“畏天命”的应有之义,是“畏天命”的具体表现。
按孔子“生知”、“学知”之分,“知命”亦当有“生而知命”与“学而知命”之别。“生而知命”,是“上智”也,非圣人莫属焉。君子非圣人,故如欲“知命”,非“学而知之”不可。如何“学而知命”?当学“圣人之言”。夫唯如此,乃能“知命”。何以故也?盖“圣人之言”乃圣人所以明其 “则天而行”之“志”者也。学“圣人之言”,即在观其志而效其行,所谓“学而时习之”也。所谓“畏圣人之言”,即意指不违圣人之志,而一意承其志业而发扬光大之。
吾观孔子“君子三畏”之论,其一以贯之的精神实质,是在于说明这样一个道理:人生在世,当珍爱生命而讷言敏行。按此道理,吾人生命之本质,非在言说,唯在行事也。在孔子看来,人的生命过程,就是其行事的过程。吾尝为其“知其不可而为之”而感到不可思议,吾今似乎终于明白:原来他老夫子是那样来领悟人生真谛的!所以对他来说,“为之”岂非就是人生的一切?既然如此,又何须管自己之所为的“可”与“不可”——成功还是失败呢!
———————————————————————————
补注
Archiver|手机版|科学网 ( 京ICP备07017567号-12 )
GMT+8, 2024-9-27 10:29
Powered by ScienceNet.cn
Copyright © 2007- 中国科学报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