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握20种语言方能走遍天下

（发表于2020年2月27日《中国科学报》）

■武夷山

2018年12月，美国大西洋月刊出版社出版了加斯顿·多伦的Babel：Around the World in Twenty Languages（本文作者译为“巴别尔塔：20种语言走遍天下”）的精装本，2019年12月又出了该书的平装本。作者加斯顿·多伦是荷兰语言学家，他会说荷兰语、林堡语、英语、德语、法语和西班牙语，还能够阅读另外9种语言的作品。

大家都知道英语是世界语言，但其实世界上多数人不会说英语，会说英语的只占20%左右。多伦估计，若想与世界74亿总人口的一半用其母语流利对话，那至少得掌握20种语言。

这20种语言是（按照英语单词的字母排序）阿拉伯语、孟加拉语、英语、法语、德语、印地—乌尔都语、日语、爪哇语、韩语、马来语、汉语、波斯语、葡萄牙语、旁遮普语、俄语、西班牙语、斯瓦西里语、泰米尔语、土耳其语、越南语。

要知道，世界上的活语言大约有6000种，那么，掌握20种就可通行天下，负担还不算重。本书探索、介绍了这20种语言，其中包括人们较为熟悉的语言（如法语、西班牙语），也包括人们想不到能入围前20名的语言（如马来语、爪哇语、孟加拉语）。

本书引领读者愉悦地走向世界的每个大陆，追溯为什么这20种语言能够繁荣昌盛，而其他一些语言却渐次衰落，也说明了当代人是如何对待其母语的缺点的。

作者一会儿介绍某些语言的发音是多么含混不清，一会儿展示某些语言的手写体是多么复杂而优雅、某些语言的语法是多么让人昏头涨脑，总之是要表明：母语就像民族，每种语言或民族都有其独特的习惯和信念。对于天生与其接触者，这些习惯和信念是自明的；而对于外部世界，那些东西则是令人吃惊费解的。

多伦还告诉读者其他很多有趣的事。比如，现代土耳其人为什么阅读不了75年前出版的书；英语和俄语的“亲戚”到底指的是哪些人；日语为什么发展出了男性女性各自的“方言”。他还与读者分享了他本人在河内期间学习越南语方面的体会，批评了关于中国方块字的10种神秘不实的说法，叙述了为什么斯瓦西里语最终能够在居民普遍讲三种以上语言的非洲地区成为普遍语。

本书写法活泼多样。比如，关于波斯语的一章是用问答体写的，关于越南语的一章却是个人经历的叙述。关于阿拉伯语的一章中，作者用8页的篇幅指出了哪些英语词汇与阿拉伯语词汇接近，以消除读者对阿拉伯语的陌生感。书中每一章都交代了某种语言何以如此独特，有时是出于文化原因，有时则是出于语言学或历史的原因。本书语言晓畅，外行读起来都不费劲，但是本书提供的不少冷门知识会使专业语言学家也有收获。

全书各章是按照使用某种语言的人口的数量由低到高安排的。首先介绍的是越南语（使用人口8500万），最后介绍英语（使用人口15亿）。论述汉语的一章排在论述英语那章的前面。

全书最后一章是讨论翻译的。有人认为，机器翻译将代替英语成为世界通用语。多伦认为，机器翻译还没达到那么高的水平，尤其是对于小语种。再加上语音识别，机器翻译的差距就更大了。他的结论是，即使机器翻译真的能一统江湖，那也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实现。至少全世界的精英阶层还会坚持以英语为通用语。

《中国科学报》 (2020-02-27 第7版 书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