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喜欢热饮,咖啡、茶、汤一切可以流动的食物要稍微有点烫,入口才有一种满足感,或者说是安全感。我父亲也有这个嗜好,如果喝完第一碗稀饭还要再喝一碗,一定要把锅里的稀饭再热一下。他也许还要再极端一下,香蕉要微波炉加热的,苹果要煮过的,梨要熬过的,瓜类的水果他基本不碰。我们都非常地怕冷,据说这是童年非常缺乏爱的缘故。
以前到了一个新城市,在解决住宿问题之后,我总是先搜索下附近热饮店信息,虽然我很少踏足,但每次路过咖啡店时候,心里总感到一丝温暖。如果我真的走进去了,会点一份口味很重的咖啡,里面有很多的糖和牛奶。30元一杯的星巴克拿铁还是6块钱一杯便利店咖啡,带给我的感觉是一样的,从小缺乏爱的人可能品位也比较低。自从拔了两颗牙之后,我就只喝美式黑咖啡了,一点糖也不放。《绝望毒师》中那个叫做盖尔的化学家设计一种装置可以调节咖啡中的奎宁酸,老白喝到了他认为是最好喝的咖啡。能喝到这么好喝的咖啡,谁会需要毒品呢?老白发自灵魂的拷问。
我父亲在家里一年四季都坚持烧稀饭,不能容忍不及时开饭。冬天的下午,沏一壶茶,他可以呆坐一下午,他有个朋友,有时过来陪他一起喝茶发呆,后来心脏病发作死去了。冬天他穿的衣服一年比一年厚,保暖内衣外面还要绑上皮质的护膝,双手总是交叉放在袖筒里,他这样总使我想起装在套子里的人,僵硬,了无生趣。
我和父亲是两颗孤独的星球,披着一层坚硬的外壳,里面其实不过就是自私、懒惰、冷漠、软弱、自恋以及一切可以归为人性的东西。然而如果把对一杯热饮的执着投掷到生活的各个方面,也许生命就会变得两样。谁还会需要一个心理医生呢?
Archiver|手机版|科学网 ( 京ICP备07017567号-12 )
GMT+8, 2024-10-20 03:46
Powered by ScienceNet.cn
Copyright © 2007- 中国科学报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