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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公山弗扰以费畔,召,子欲往。子路不悦,曰:“末之也已,何必公山氏之之也。”子曰:“夫召我者,而岂徒哉?如有用我者,吾其为东周乎?”
佛肸召,子欲往。子路曰:昔者由也闻诸夫子曰:‘亲于其身为不善者,君子不入也。'佛肸以中牟畔,子之往也,如之何?”子曰:“然,有是言也。不曰坚乎,磨而不磷;不曰白乎,涅而不缁。吾岂匏瓜也哉?焉能系而不食?”
——《论语.阳货》
【译文】
公山弗扰盘踞费邑起兵谋反,来召孔子,孔子准备前去。子路不高兴地说:“没有地方去就算了,为什么非要去公山弗扰那里呢?”孔子说:“他来召我,难道只是一句空话吗?如果有人用我,我就要在东方复兴周礼,建设一个东方的西周。”
佛肸召孔子去,孔子打算前往。子路说:“从前我听先生说过:‘坏人那里,君子是不去的。'现在佛肸盘踞中牟反叛,你却非要去入伙,这如何解释呢?”孔子说:“是的,我说过这样的话。但是,我不是也说过坚硬的东西磨也磨不坏吗?不是说过洁白的东西染也染不黑吗?我难道是个大葫芦吗?怎么能只挂在那里中看不中吃呢?”
【评析】
《论语》里的这两个小故事,讲的是孔教授人生求职道路上遇到的两次大陷阱。
第一次发生在孔教授五十知天命之年。费邑是鲁国季氏家族的一个封地小城邑,公山弗扰是费邑的地方长官。公山弗扰占据费邑小城,聚兵闹起革命来,想拉孔教授入伙。五十岁的孔教授可能是求职心切,竟然动了入伙的心思。第二次发生在孔教授周游列国期间。中牟是晋国大夫赵简子的封邑,佛肸是中牟的邑宰。佛肸盘踞中牟起兵造反,也想拉拢孔教授上山,孔教授又想去挑战一下自己。
现在,我们经常看到网上曝光各种招聘骗局。求职路上骗子多,春秋乱世的骗子也不少。孔教授两次差点上了贼船,幸亏都被大弟子子路给拦下了。即便放现在,好多高校的人才招聘广告,教授五十岁以上基本没人要了,何况2500多年前的春秋时代。一个五十多岁老教授,长期找不到好单位好平台,理想抱负一直无法施展。突然有个单位抛给你一个重磅offer,许诺很高的待遇,孔教授动心了,也在情理之中。有学者分析说,孔教授求职路上只所以两次差点上贼船,是因为他老人家有着圣人的胸怀:为了行道而忍人所不能忍,行人所不能行,甚至对自己的名节并不在乎。名节还是小事,天下是大事,为了天下人,自己什么都可以牺牲。孔教授的这种圣人达节,有点类似于佛教里“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牺牲精神。我认为这些观点有点胡乱拔高。客观冷静地去分析,孔教授上述这两段为自己辩解的话,流露出的是知识分子的盲目自信和天真,带着浓浓的书生气和秀才味。
我挺佩服仲由仲老师的。子路审时度势地判断出,公山弗扰、佛肸这等大逆不道的小毛贼,他们的所作所为,相当于今天的非法黑公司,注定是成不了大气候的。假如孔教授当年不听劝阻,不明就里地投奔过去,结局极有可能是自投罗网、自毁前程。历史不能假设,后面的历史事实证明,子路的判断是非常英明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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