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县旧城有一大财主，人称胡员外。

胡员外家产庞大，置地千余亩，雇工十余人。

仓禀实，然鼠害猖獗。

胡员外遂养有家猫数只，望能除害。猫虽善于捕鼠，但豢养已久，每日鱼肉饲之，身肥体胖，矫捷不如往日。

员外无奈，前往山中乞猫，山人赠予之，附言“山猫性烈，不可亲近，但善捕鼠”。

月余，鼠患尽除；家猫乃告主人曰“既已去鼠，不如亦去诸野猫”。

员外弗许，然待山猫不如从前，酒肉食饲，尽皆减半。

山猫有扫地出门之忧，求告于家猫；

家猫曰“主之所患在鼠，然有鼠则有猫，鼠虽毁衣，窃粮，但勿伤吾所用之器，吾所食之物。汝尽除之，粮衣虽有保全，尔亦无可用之地，此之所谓除恶勿尽。”

山猫觉其言之在理，便乞求脱解之法。家猫诡异一笑，言之：“鼠乃我所养，一收一放尽在吾瓮中；鼠尽非汝之力，乃吾有意为；不若长久之法，吾养鼠，汝捕鼠，但不可尽除；捕之有死者可交于主，捕之有活着可还于吾；如此长久，鼠患虽有，但尽在掌中控调；不伤及主之根，我等亦有长久活法！汝意下如何？”

山猫听闻，豁然开朗，捕鼠不求鼠，乃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