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视曾经沧海的碧波

——记冯德培先生等开启“Enterogastrones”先河的奠基性贡献

   记忆的脑波扫描般地锁定在 1994 年 7 月 21~22 日，由日本消化道激素研究会主办、日本静冈县立大学药学部生物药品化学教研室承办的“第 16 回 Gut Hormone 会议”在清水市郊外风景秀丽的日本平宾馆举办，近 400 位来自日本各地的基础研究或临床学者参会，我与教研室的几位中国留学生参与了会务的接待。会议闭幕前, 美国Rochester大学的William Y. Chey 教授受邀以“Enterogastrones － 1994 and beyond”为题做大会压轴报告。“Enterogastrones 的生理现象最早是由中国人发现的，Enterogastrones 一词也是由中国人创建命名的。”Chey 教授的开场白语惊四座，随即宽大的屏幕展现了冯德培、侯详川和林可胜三人于1929年发表在The Chinese Journal of Physiology 第III卷第4期的论文印版：“1929 年中国学者冯德培等首先在 The Chinese Journal of Physiology 上报道了脂肪抑制胃分泌不受神经支配，完全切断神经支配，移植的胃分泌依然能被脂肪抑制。于是他们推测，在进食脂肪后，肠胃系统可能存在着一种与刺激胃分泌激素相抗衡的肠胃抑制激素，即 Enterogastrones。Enterogastrones 一词是由三个成分组合而成的派生词。“en t e r o - ”表示“肠的”，“ga s t r i c ”表示“胃的”，“on e ( s ) ” 表示可独立行使某种功能的最小单元。”Ch ey 教授解释道。“自 1929 年中国人发现并命名 Enterogastrones 至 60 年代中期 30 余年间，中国人在 Enterogastrones 研究领域富有贡献。然而，之后的几十年间，该领域发生了急速的剧变，却鲜见中国人的身影。”Ch ey 教授强调介绍( 图 1) 。

图 1. 1929~1994 年全世界发表 Enterogastrones 研究领域的论文数

       会议结束后不久，我便完成在日本的学业回到了中国科学院原上海生理研究所，即刻到冯德培先生的办公室向他汇报我在日本的这次难忘的亲身经历。记得当时冯德培先生显得非常平静，他说：“那是我早期，也是唯一的一篇关于消化道系统生理学研究工作，之后便转入神经生理学研究方向。”他谆谆教导道：“作为一名科学工作者，不要一味地追求文章发表的数量和刊登的杂志，关键的核心是要时刻思考学术的原创性意义，留意解决学术上的重大问题。” 早期“Enterogastrones”的生理学现象，如今已深度演化到了对脑肠肽个体结构与功能的全面剖析。处在知识爆炸时代，或许冯先生本人早已经淡化，国人也鲜晓冯德培等先辈们开启“Enterogastrones”先河的奠基性贡献。但是，由中国人发现和命名的“Enterogastrones”已经作为一个亮丽而不朽的里程碑耸立在人类探讨生命科学奥秘的进程中，定会激励着后生们刻意创新，传承优良风范，立志重振雄风，涌现如同“E n t e r o ga s t r o ne s ”般的原创性“引领”，巩固形成学科的“梦之队”实力地位。

参考文献

1    Feng TP. Looking Back, Looking Forward. Ann Rev Neurosci 1988; 11: 1-12.

2    Feng TP, Hou HC, Lim RKS. On the mechanism of the inhibition of gastric seceretion by fat. Chin J Physiol 1929; 3, 371.

3    Kosaka T, Lim RKS. Demonstration of the humoral agent in fat inhibition of gastric acid secretion. Proc Soc Exp Biol Med 1930.

4    Kosaka T, Lim RKS, Ling SM, Liu AC. On the mechanism of the inhibition of gastric seceretion by fat. A gastric-inhibiting agent abtained from the intestinal mucosa. Chin J Physiol 1932; 6: 107-126.

5    Lim RKS. Observation on the mechanism of the inhibition of gastric seceretion by fat. Q J Exp Physiol 1933; 23: 263-268.

6   王玢, 左明雪主编. 人体及动物生理学(第二版). 北京: 高等教育出版社. 2001.

见刊于生理学报07年1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