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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2013年4月份)上海市及其周边区域爆发的H7N9甲流正在逐步发展,新闻报导关注较多,让我想起几年前的另一次世界甲流爆发。本人曾经因此在海关被扣留了大半夜。
2009年初到夏天世界范围内爆发的甲型H1N1流感,始于墨西哥,当时称为猪流感(Swine Flu),该病暴发后席卷北美,来势汹汹,随后不可避免传到中国,本人于5月底旅行,由于路途劳累,在进入中国海关的时候检查出发低烧,先是被扣海关两三个小时,再转入传染病医院细细诊断,到最后签发良民证放行,总共折腾了大半夜。大致具体过程记录如下。
当时的乘坐的法航航班是由巴黎戴高乐机场直飞香港,抵达时间是下午,之后即刻去了预订好的旅馆,打开电视,就看到一件突发新闻:当天法航一加飞机从巴西起飞回巴黎途中失踪,所有乘客和机组人员不明。
随后两天呆在香港活动,天气很热只能短袖衫,同时还有时差效应引起的休息不足,第三天已经是6月份了,下午从九龙的红勘火车站乘坐最后一班直通车去广州,直通车上空调甚凉,甚感惬意,于是迷糊着了。到达广州东站时间大概晚上10点,此后排队入关。排队中,有体温检测装置一直监视,没有当回事。随即,海关外检疫站的几位女护士手持体温计给每位排队者量体温,就是对着额头测量的那种。
之后,我被提醒:‘这位先生,请到后面来让我们仔细测量一下体温’,同去的大概十人左右,就是用探头探入耳朵中的那种体温计,一圈过后,只剩下我和另一位年轻女士。我被告知,发低烧,37度5,那位女士37度2。检疫站领班先生安慰说,每人喝瓶水,等待半个小时再测。半个钟过去,再量,女士放行。由于是最后一班入境直通车,检疫站各位准备收工,只有我一人留下,海关一位官员留下,防疫站大概还有三位。这就大概11点了,我还抱歉说,不好意思,让这么多人陪着我。同时,我认真填写了过去一周的旅行记录,防疫站长看后说,问题不大(我来自欧洲,猪流感的可能性不大,最大可能是在香港的这几天),再等等看。
最后,海关那位传话,把护照拿来先盖章入境。于是护士把护照拿去,盖章回来,海关彻底下班,灯光全灭。剩下我和几位防疫人员在海关外等待和聊天,我也一直给自己灌水(天气热,瓶装水免费供应),期间几次体温测量,都是37度5,保持得很好,我真得如此棒!这样就到了12点。
聊天中说,你们这样每天大概抓几个?
站长说,凡是低烧体温下不去的,和高烧的,最后都要送医院,恐怕要隔离几天。
听了这话,我的心立即提起来了,真要把我隔离了,今后一周的日程安排不就全泡汤了。
我问站长,你们抓到一个真正的没有?
站长说,每天从香港来的乘客都有送医院的,还没有一个是真正的。
我说,这下我要是查出来是真正的,你就立了一大功。
他说,那肯定是。
我说,好!咱们保持联系!我要是进去了马上给你汇报,让你先高兴起来。
他还真还把手机号码给了我。我们年龄几乎一样,很聊得开的。
想起当时的情形是,全国上下都还没有几个确诊的猪流感病例,所以海关人员都高度紧张,宁可错抓一千决不能放过一个可疑分子。
都半夜零点了,怎么办?海关的防疫站都要下班,我也感觉很不好意思。
他们说,这样吧!叫救护车把你送到医院去。
随后他们电话叫了救护车,然后给我取样,护士小姐拿棉签说,请张口。于是从舌苔上刮样品。但是就听见护士小姐喊了一句,旅途上火了。(这位护士小姐的确比较内行,富有临床经验。)但是命令是死的,我的低烧没有退,必须送医院。
大概半个小时后,救护车到了,办理移交手续,我的护照是扣在他们手里的。我背着背包拉着行李跟着他们,走过黑咕隆咚的海关,经过一个后门,上了救护车,只有我一位乘客。两名司机真是包得严严实实,没有聊天。当时虽然恰好半夜,广州的天气是真正的炎热。这可是我记忆中直到现在唯一的一次救护车经历,很酷,
大概凌晨1点,到了医院(后来知道,这是广东省赫赫有名的传染病医院,位于东风东路的第八人民医院)。大厅里面大概有十几位和我一样的,还有三位黑人朋友。我的资料还有护照移交给了医院的值班医生,救护车离去了。
先抽血化验,再去拐弯抹角的一个大楼胸透,然后就是坐在大厅等待结果。
跟三个黑人兄弟聊了起来,他们不说汉语不懂中文,被送来关在医院这里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有人能跟他们聊天,他们也很高兴。三位是非洲来的,好像是参加广交会,一到广州机场就被扣下来,送到了这里。我也告诉他们,我从巴黎飞过来,在香港呆了几天刚到火车站的海关,就给扣下来,因为发烧。还给他们解释说,就是防止猪流感,如果他们查出来是的,今后几天就住在这个医院,不需要交钱,免费治疗和吃饭,如果没有,等一下就让滚蛋了。问他们订好了旅店没有,说在三元里,还把信息拿出来给我看。我说好,如果你们给放行了,我帮你找的士。
等到大概3点多,值班女大夫出来了,拿着几张表格,找非洲兄弟,但是英文不顺溜。我说,我可以帮你,她说好。解释很简单,你们可以走了, no problem。三位很高兴,还拿出名片塞给我,以后保持联系。我带他们到大门口,拦住一辆的士,告诉司机去三元里某个地方。
送走三位非洲兄弟,回来又等了一段时间,终于,美丽漂亮可爱而又魅力无边的女值班医生拿着表格向我走来:你可以走了。赶快跟着她拿回护照,还有那份表格,拿起行李,吹了一声口哨,去大门外打的了。这时候时间肯定有4点钟了。和的士司机聊了几句,我本来晚上11点之前就能到宾馆,现在折腾到凌晨4点多,都是这个猪流感。司机说,看到通知防备猪流感,但是还有没有见过。的士的窗户是打开的,行使中带来的热风扑面吹来,竟然觉得很舒爽。
凌晨5点,到了预订好的宾馆,简单冲了一下,倒头睡去。没有耽误第二天的欢迎午饭。
午饭前见到各位,先出示了凌晨时分医院签发的“良民证”:请各位放心,我是良民,好人一位,绝对没有猪流感问题。如果昨天海关没有事情,半夜发烧了,今天大家就都会提心吊胆了!他们也都恭维我,那家医院很牛,我们谁都没有去过的,你竟然去旅游了一趟。
后来几天了解到,比我晚了一两天,珠海市得到第一位猪流感,他从香港下飞机,去澳门还乘坐了公共巴士,来到珠海入关后一两天开始发烧,确诊是猪流感,隔离了。珠海市长亲自去看望,一下子出名了。
广州的熟人还调侃我:如果那天晚上我查出是猪流感,应该是广州市第一例,肯定会得到省长大人的看望。我肯定更出名。
后来知道,当年6月份,中国的猪流感病例十分有限。当我离开中国以后好几天,中国的病例才开始逐步增加。好像是,如果一个航班上有一位发烧,前后左右三排的人全部要隔离一周。到最后,每位入关的人都要先隔离一周才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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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3 2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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