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类如何应对气候变化（一）：早春的烦恼

天高任鸟飞，动物界中鸟类的飞行能力有目共睹，活动能力强，转移范围大，因而较少受到气候条件的限制。即便是严寒的冬季，候鸟们也能不远万里，跨越洲、洋到温暖的地区越冬，长期以来，候鸟们恪守着亘古不变的迁徙誓言，任凭沧海桑田，归心依旧，塑造一个又一个迁徙的神话！天道无常，造化弄人，近年来气候的变化，却让一些迁徙的候鸟，无所适从。

斑姬鹟 图片来源于网络 无任何商业用途

荷兰地区有一种雀形目小鸟——斑姬鹟，它们在非洲西部越冬，欧洲繁殖。雄鸟通常在雌鸟之前到达，雌鸟根据雄鸟栖息地的质量来选择配偶。长期以来坚持着这一生活轨迹不曾改变。可是过去20年来温带地区春季的温度升高了，欧洲提早进入春天，它们却难以适应了。对于许多动物而言，冬季意味着饥饿和死亡，春天才是新的生机，春天过早到来，斑姬鹟为何不适应，是太矫情了，还是另有隐情?

一切还得从它们的生活史说起！“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对于鸟类而言，食物无疑是生存的头等大事。斑姬鹟在繁殖地主要以昆虫为食，对当地的一种毛毛虫非常依赖，尤其是繁殖期的时候，充足的食物意味着可以养活更多的雏鸟。长期以来，斑姬鹟与毛毛虫建立了一种稳固的关系，毛毛虫种群的高峰期，恰恰是斑姬鹟的繁殖期。可是气候的变化，打破了这种古老的平衡。

过去20年春季温度提高导致树木的物侯期提前，进而昆虫的繁殖高峰也提前了，毛毛虫种群高峰的时间有明显的前移趋势。这样以来，斑姬鹟就被爽约了。结果可想而知，在毛毛虫最早到达高峰的地区斑姬鹟的种群数量下降了90%，但是毛毛虫最晚到达高峰期的地区，它们的种群仅仅下降了10%。

春季提前，毛毛虫爽约，一时间斑姬鹟无从适应，虫兮从兮奈若何！其实要解决这种局面也很容易，春季早到，物侯期提前，树木可以早点发芽，毛毛虫提前繁殖，斑姬鹟早点到来不就完了吗？问题就出在这里。

对于长距离迁徙的种类，春迁徙更多的依赖内源性的节律，不受气候变化的影响。从这种情况看，长距离迁徙的鸟类适应性非常脆弱，春季从越冬地的迁徙和繁殖的气候变化没有关联，而他们的繁殖日期又受到到达日期的限制。

虽然春季迁徙时间不好改变，斑姬鹟还是在其他方面做出调节努力的去适应。调查发现斑姬鹟在过去20年（1980-2000）春季到达繁殖地的时间没有提前，但是它们的产卵期（产卵期和种群的大小没有关系）提前了10天。结果也表明提早产卵的夫妻比晚产卵的夫妻要好。可是这种努力依旧跟不上早春的步伐。

这种短时间的转变是不够的，然而它们已经尽到最大的努力了。因为繁殖期无法再提前了，它们的迁徙策略不受气候变化的影响，并且越冬地和繁殖的气候变化的速度不同，阻止了它们的适应性调整。繁殖地区只是早春温度增加，但是晚春温度并没有增加。对于一些种类而言它们无法根据温度来调节产卵的时间，产卵所依赖的是内源性节律或与温度无关的环境刺激，比如日长。除了受到食物因素的威胁外，气候变化给斑姬鹟带来更多的竞争。

大山雀  西瑞拍摄

相比之下，同一繁殖地区的大山雀没有受到多少影响。它们是当地的留鸟，产卵日期比斑姬鹟早两周。这样以来，面对大山雀斑姬鹟更没有竞争优势了。

在其他的长距离迁徙种类中，对于繁殖地的温度一样不敏感。气候因素对于微发病和迁徙的速度或许重要，但是气候变化在不同的温度和气候带是不同的。短距离迁徙对于气候的反映更加灵活，因为越冬期的环境对于到达繁殖地的最佳时间是一个很好的指示。

大尺度的气候变化对一些从热带越冬地到温带地区繁殖的迁徙鸟类构成严重的威胁，到达时间不合适它们不能选择一个好的栖息地，面临着当地种的高度竞争，除了斑姬鹟外西欧的部分种类也呈现出下降的趋势。

参考文献：

Both C, Visser M E. Adjustment to climate change is constrained byarrival date in a long-dista   nce migrant bird[J]. Nature, 2001, 411(6835):296-298.

Both C, Bouwhuis S, Lessells C M, et al. Climate change and populationdeclines in a long-dista  nce migratory bird[J]. Nature, 2006, 441(7089): 81-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