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秋是植物生长的旺季,我们可以尽情地以花草作乐:玩虱头(地桃花果子)、采茅莓、嚼酢酱草、挖食红花酢酱草的根。最让人回味的,就是那夏秋的果香。
我第一次尝到的茅莓是从妈妈那里得来的。有一天她去溪边洗完衣服回来,还没来得及放下臂上的桶,就故作神秘地招呼我过去。只见她从桶里变出两枝翠绿的小草,上面挂着几个红果子。
“这是什么啊?”我好奇地问。
“这是茅莓,可以吃的。”
茅莓,网络图片
妈妈提醒我小心枝上的小刺,然后把它交给了我。我仔细一看,小枝上果然长满了刺儿,红果子是晶粒状的,特别诱人。我小心翼翼把红果摘下,往嘴里一放,又酸又甜,味蕾绽放!
第二天,我破天荒地一大早就起床了,知道妈妈要去溪边洗衣服,我缠着她带上我,我要去摘茅莓!茅莓长着斜坡上,我太小了,根本够不到,每次都是等妈妈洗完衣服爬上去帮我摘的。接连几天皆是如此,成熟的茅莓都让我吃光了,只剩下青色的小果。可是,我依旧每日早早地起床去等茅莓成熟。
在没有茅莓的日子里,姑姑带我去尝试新鲜玩意儿。路边很常见的一种红花酢酱草,叶子长成三瓣的倒心形。有时我们坐在地上仔细搜寻,据说找到四叶草的人就会得到幸福。酢酱草深桃红色的花是乡间一景,捧花人总能赢来别人赞赏的眼光。更加神奇的是,酢酱草的花叶不但能赏玩,而且能解馋。要是想吃了,就四肢趴在地上,学着小狗啃骨头的模样,把嘴凑到花叶跟前,一口一个咬了,津津有味地嚼起来。
红花酢酱草还有一样宝贝——它埋在地里的根。一般簇拥紧密的花叶下面会长着粗大的根,有拇指大小,用手拭去表面的泥土,看到这小小的“萝卜”白中带透,玲珑可人,我们把它叫做“六月雪”。我们会连续挖好多株酢酱草,留下大的“六月雪”,丢掉小的,然后跑到泉眼处去搓洗干净,众人分了吃。别看它的花叶都是酸酸的,“六月雪”可带着一种特殊的甜味。
红花酢酱草,小暴萍拍摄
那时我们自家还有一棵老龙眼树,据说是二叔小孩时种下的,在我儿时的记忆中已经爬到二层楼顶了。八月份,满树的龙眼逐渐大了,果核的颜色也逐渐变深,由白色慢慢地过渡成黑色。龙眼树长在旧房子前,没人看管,引得经过的小孩忍不住爬树、丢石子、出长勾,想方设法地把龙眼收入自己的胃囊。于是,爸爸派我去看管果树。
我独自守在树下,果然有三个男孩子过来了。两个跟我年纪差不多,一个稍大一点,长得比我高,也比我壮。一个男孩手里拿着长勾,对准较低的树枝,专选龙眼密实之处,用力一拉,龙眼三三两两地掉在地上。另外两个就赶紧前前后后地捡。我摆出看管人的架势,大吼一声:“不准打我们家的龙眼!”
那个大男孩当作什么也没听到,只是动作更加麻利了。我走了过去,在他面前大喊:“说你呢,不准打我们家的龙眼!”
“凭什么说是你们家的?我还说是我们家的呢!”另外两个使了一下眼色,若无其事地继续捡龙眼。
龙眼,网络图片
看到他们丝毫没有放弃的打算,我直接走到大男孩跟前,想要抢下长勾。他推了我一把,我踉踉跄跄地后退几步。我不服气地继续上前,大男孩本身无理,不好过多纠缠,就收了杆子,招呼另外两个捡了地上的龙眼,就走了。
我看到他们吐在地上的果核,又想起他们先前的嚣张,自家的龙眼我都还没吃呢,顿时闷闷不乐。看到果树下面临时搭建的平房,我忽然计上心来。我走到平房侧面一臂多宽的巷子里,背靠一面墙,借着后背和手脚的力量,一步步地向上挪动,直到屋顶。我两只手分别扶稳两边屋顶,两脚分别踩住两面墙,然后借力向树下的平房攀爬。我双手攀着平房坡顶的边缘,然后挣扎着把脚虬升上去,匐稳,然后站起。
我小心地在瓦片上探索,不一会儿就够到了我要的龙眼枝。我一边摘,一边吃,正不亦乐乎。“阿妹,你在屋顶上做什么?”我往下一望,爸爸在平房下面盯着我看。“你是怎么上去的?上面很危险,赶紧下来!”
“嗯,可是我还想再多摘一点。”我对爸爸的劝说无动于衷,继续采摘龙眼。
爸爸答应我只要我下去,他就用长勾帮我摘龙眼。我一边答应着,一边慢慢挪到边缘,却忽然发现不知道怎么下去了!爸爸只好开了旧房子的门,从里面搬出一把梯子,架在平房边缘,让我从梯子下去。
后来每次提到这件事情,爸爸就说:“我想不到一个5岁的小女孩是怎样爬上房顶的?!”说实话,其实我也忘记了,长大了就失去了对渴望的专注,如今的我是给钱也爬不上去了。
Archiver|手机版|科学网 ( 京ICP备07017567号-12 )
GMT+8, 2024-11-23 07:03
Powered by ScienceNet.cn
Copyright © 2007- 中国科学报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