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见人爱的短穗鱼尾葵

邹桂萍

鱼尾葵是一种树形优美、富有层次的棕榈，其树干呈圆柱形，笔直而立，不生旁枝，叶簇生于其顶，远远看去就像一把高高立起的大伞。短穗鱼尾葵是鱼尾葵中的庭院宠儿，可谓人见人爱。它天然丛生，又叫丛生鱼尾葵，是我国东南和西南常见的庭园绿化树种，也是许多爱花人士的室内绿植。

鱼尾叶间游，千珠挂树头

短穗鱼尾葵的叶片具有不规则的齿状缺刻，形状酷似鱼尾，故而得名。鱼尾葵的叶片形态多变，有的宽大，有的颀长，有的边缘齿裂，有的甚至深裂，有的形似鱼尾，有的颇像鱼鳍，每片叶子各有特色，富有变化之美。每当微风吹过，叶片轻轻晃动，感觉就像偶遇了海底的鱼群，成千上万条翩翩游过。

在花开时节，短穗鱼尾葵的花柄从茎干上悬垂而下，几十根乃至上百根肉穗花序鳞次栉比，紧密相拥，看上去就像一个拖把头。有意思的是，在同一丛的植株中，有的花序只有巴掌长，就像刚够扎起的小马尾；有的却像姑娘的及腰长发，比前者长了两倍。一丛短穗鱼尾葵可能有几株成熟的植株，而一棵植株又会有好几簇花序，远远望去，满树垂花，如流风回雪，翩然动人。

短穗鱼尾葵的花期很短，成百上千朵雄花在2天内匆匆绽放，又匆匆凋谢。雄花完成传粉的使命之后，就会自行脱落，像在表演一场天女散花。所谓“春江水暖鸭先知”，而鱼尾葵的花朵盛开，蜜蜂最先知晓。在盛花期，无数的小蜜蜂围着花朵嗡嗡飞行，一会儿亲吻树上的鲜花，一会儿拥抱地上的落英，顾盼流连，缠绵依恋。

花谢以后，雌花逐渐孕育出一串串青绿色的果子，像是少女闺房中卷起的珠帘。而后，青绿色的果子逐渐变黄、变红、变紫、变黑，色彩明艳而色泽诱人，就像儿童糖果般俏皮可爱。

茎干长环纹，似竹而非竹

短穗鱼尾葵老树的茎干长有环纹，看起来好像竹节，如果用手轻轻敲之，声音清脆而略有回响。有趣的是，鱼尾葵的环纹和竹子的竹节只是形似，两者的生长过程却大相径庭，各有千秋。

古语有云，“竹未出土便有节，待到凌云总虚心”，可见自打竹鞭还在土里摸爬滚打时，它的笋芽就已经孕育出竹节的雏形。后来，随着竹子的茎干拔高壮大，竹节就把它分隔成一个个空心的小节。

相比之下，生长的鱼尾葵并不“虚心”。鱼尾葵的种子发芽之后，其植株顶端长出叶片，茎干也逐渐开始形成。随着它的茎干长得修长粗大，外层的木质变得十分坚硬，但是髓心却是肉质的，就好比一根巨大皮厚的甘蔗。不过，鱼尾葵也有空心的时候，只是那时的它已经半腐不朽了。当它的茎干被砍下后，它的髓心要么遭到虫蛀，要么被微生物化解，而它的木质部却经久不朽，此时如果你往陈旧的木桩一看，就能发现“虚心”的鱼尾葵。

鱼尾葵也并非“有节”，它茎干上的环纹，其实是叶柄脱落后留下的痕迹。鱼尾葵的叶片生长在树顶，下侧的老叶脱落之后，就会在茎干上留下一圈环纹（环状叶痕）。每当一片叶子脱落，茎干就多了一圈环纹，经年累月，环纹增多，看起来就像是竹节了。

此物本有毒，堪吃亦堪用

每当看到一种植物长有果子时，我们的第一个反应都是：这种果子能吃吗？短穗鱼尾葵的果肉含有草酸钙针晶，无论触碰还是服用都会让人中毒，患者轻则皮肤瘙痒，重则呼吸道水肿，甚至窒息死亡。因此，当小朋友去公园游玩时，大人一定要多加看管。

短穗鱼尾葵的身上的确有很多部位可以食用。其中有一种吃法非常特别，不过吃过的人未必知情。和其他几种棕榈一样，短穗鱼尾葵的茎干砍下之后，髓心可以捣碎磨浆，制成淀粉，即桄榔粉。桄榔粉也叫西米，经过加工之后，可以做成一颗颗小圆粒，就变成了糖水店中常见的西米露。

在某些地区，人们刈伤短穗鱼尾葵的花序，从中获取大量的汁液，通过将其蒸发制成砂糖，或者发酵变成烧酒。另外，如果你在荒野求生，看到短穗鱼尾葵，你可以取食它的鲜嫩的顶芽，即棕榈芯。不过，这种吃法有点残忍，因为棕榈一般需要依靠顶芽才能继续生长，棕榈芯被人取食就好比是比干被挖取了七巧玲珑心，必死无疑。

除了吃，短穗鱼尾葵还有许多用处。它那坚硬的木质可用作建筑材料，也可以劈成渡漕或筷条。在髓心提取桄榔粉之后，剩下的残渣可作造纸原料或沤作堆肥。它的叶鞘纤维十分坚韧，可以作为屋顶的遮盖物，也可制成扫把、织帽、编篮等器具，甚至可以纺成粗绳或鱼线。当它的果皮褪去之后，种子可以制成项链或手串，以供赏玩。

总之，短穗鱼尾葵树形优美，富有变化，不但能吃，而且堪用，文人可以欣赏它的形色之美，吃货可以品尝它的味道之奇，小孩可以体会它带来的游玩乐趣。如此一棵树，谁人不爱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