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湖北扶梯“吃人”事故看应急救援

150728 李健

湖北扶梯吃人报道有这样的救援细节：女子被卷入扶梯下面的传动装置内，消防官兵展开救援，开始切割扶梯踏板，拆除扶梯内部设施，拆了一段时间发现女子身体处在扶梯中部，距离上部太远，无法施救。后又从扶梯底部拆，可仍然无法成功。最后，决定还是从上部破拆。。。。。。从上午10点多事发一直到下午2点20历经4个小时，终将女子救出，但女子已无生命体征。

可以看出，这起电梯事故救援是以消防人员为主体。按理说，电梯维保单位或制造厂家最了解扶梯结构及快速进入扶梯装置内部的方法，但他们为何没有成为救援主力（或是技术指挥），而是与其相比对电梯结构了解并不专业的消防人员成了主力？有维保单位或制造厂家的指挥参与，救援工作不是能更专业、准确拆卸和节省出宝贵的救援时间？不是能减少对扶梯切割等破坏性处理，从而最大程度减少事故带来的损失？可此类电梯事故救援，大多见的是消防官兵如何如何破拆电梯、如何如何把人救出。

虽然消防人员对电梯进行破拆后（甚至是破坏性处理）救出了人，但同时或许给电梯相关方带来了后续的电梯无法使用、需要大修、费用谁支付等之类的麻烦。据报道，济南消防部门2014年6月不到一个月就破拆了29部电梯！这些使消防处于既要救人，又要尽力保全电梯完好两难的境地，消防着实不易！

找消防解救被困人员（又如交通事故、地震等），与多年人们惯性思维有关，也是与各类公共安全需求有关。不找消防人员，找谁？但消防人员不是万能的！当然消防人员也可以进行电梯救援的专业训练！

整合应急资源，发挥各方救援力量，不是更便捷吗。湖北扶梯吃人这样的较“专业”事故，如果当时有电梯专业救援力量也能象消防这样迅速到位并参与指导拆卸电梯，就不会只有消防在那折腾来折腾去地孤军奋战了，救援时间或许不至于4个小时！

整合应急资源，是从公共安全整体角度出发，当然需要政府有关部门（如质监）牵头和组织协调，打破条框制约，成立“电梯事故应急救援中心”（或指挥平台）。参与方首先是电梯维保单位（熟悉电梯结构），以及其它与电梯相关的社会资源（技术支持），同时有消防（何角色？）、公安（现场维护秩序）、医疗（现场急救）等部门联动、介入合作，其根本目的是更科学合理、更快捷有效、更专业地救人以确保公众安全。

更广义地看，政府牵头整合应急资源的思维，实际在2007年8月颁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紧急事件应对法》就有体现，第四十八条，“突发事件发生后，履行统一领导职责或者组织处置突发事件的人民政府应当针对其性质、特点和危害程度，立即组织有关部门，调动应急救援队伍和社会力量……。”政府牵头整合应急资源，建立统一指挥中心或指挥平台，保证了权威性、减少扯皮，将提高事故发生后的协调、响应效率，增加事故信息快速共享。

可借鉴的思路是，美国为保障油气管道安全，将其置于联邦政府控制之下，要求各州建立“统一电话报警系统”，当事故发生时，管道运营商、用户和挖掘者利用该系统可尽快向华盛顿的国家应答中心（National Response Center, NRC）报告事故情况，由NRC统一协调救援，具有极大的权威性，能有效地调动各方力量，从而把握住事故“机会窗”（干预事件发展的最佳机会）。

再看美国电话信息服务系统，它由911紧急救助、311非紧急求助、511出行信息服务构成，三部电话易懂易记，有效提高了美国各城市政府的公共服务水平和服务水准。特别是911中心以警方接处警平台为主，配备消防、医疗及公用事业处理平台，各部门派员24小时值班，接到报警、求助电话后，按照刑事案件、火灾和交通事故、医疗急救等性质分别转到相关部门处理。据我2013年的一个统计数字，我国公共服务电话达33个甚至更多（使公众难以记忆，不利应急），反映出我国政府在整合公共服务资源（包括应急资源）方面的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