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到今，女人展示魅惑的方式经历巨变，不过都让男人为之疯狂。褒姒如千年冰山，偶一展颜，周幽王就大动干戈，燃起边塞的烽火；赵飞燕似扶风弱柳，翩然一动，汉成帝就两次杀掉儿子，不怕江山后继无人；辛普森夫人金发飘飘，随意一摆，爱德华八世就退位为温莎公爵。办公室里，御姐耐心倾听；赛场边，萌妹子柔声加油；大排档上，女汉子豪气大嚼。在她们旁边的，不见得是帝王公爵，却也总有些惊呆了，惊艳了，精神了的异性小伙伴。历十动然拒而不悔，经不动然泼而依然故我。

      支撑这些男人疯狂的，是他们体内的荷尔蒙。男人靠征服世界征服女人。从某种意义上讲，造就历史滚滚洪流的，就是男性荷尔蒙飞溅绽放的乱舞之火。    

      同展示魅惑的方式的千姿百态不一样，女人展示幽怨的方式只有一个：眼泪。“思亲泪落吴江冷”，记载了东吴那个敢爱敢恨，却只能翘首西望的孙尚香；“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讲述了山川阻隔，思念如狂的闺中少妇；“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则让人恍惚看到一生漂泊，历经国恨家仇，男欢女爱的李清照。    

       代表女性欢欣的魅惑能让男性荷尔蒙飙升，代表女性幽怨的眼泪，让男人生出无限怜惜。

       少女的眼泪，又有着怎样的魔力？它们不但能激起怜惜，也能让荷尔蒙速降。    

       如果没有现代科学，我们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只能想象。今天，我们则不仅可以想象，还可以仰望；不仅仰望，还能自己把玩和思考。科学家发现，小鼠泪水中分泌的一种信息素，能够让“性趣”大减。是怎么一回事呢？

从佛裸蒙说起

       我们每个人体内都有激素存在，英文名叫Hormone，音译为荷尔蒙。这些激素只对我们自己有用。但是很多动物，比如小鼠，它们体内分泌的激素，还能对种群内的其它动物有影响，英文名叫Pheromone，音译为佛裸蒙。这是一种能传递信息的激素，以也叫信息素。以佛裸蒙命名的香水，被很多商家大肆炒作，噱头是：一种相当于春药的香水。在这种意义上，我建议把它重命名为富裸萌，其中含义大家自己体会。

       佛裸蒙常常存在于尿液，泪水，口水这样的体液中。科学家于是就在泪腺，唾液腺这样的组织中，筛选佛裸蒙。当然科学家的考虑要复杂的多：他们选择不同的年龄，性别，以及处在不同生理状态的小鼠，然后得到它们的组织，在这些组织中检测不同佛裸蒙的表达。通过这种方式，他们有可能找到特定组织中，和年龄，性别，以及生理状态相关的佛裸蒙。

       他们真的找到了！科学家们通过这种方式，发现了和年龄相关的佛裸蒙ESP22，一种在少年小鼠体内高表达的佛裸蒙，以及佛裸蒙ESP15,16，它们在成年小鼠中高表达。他们还发现了和性别相关的佛裸蒙ESP24，它们只在雄性体内表达（雄性表达是雌性的500倍）。

       对和年龄有关的佛裸蒙了解很少，科学家们于是专注于ESP22。ESP22在2到3周大的小鼠体内表达最高，四周的时候就迅速下降。四周是什么概念呢？在小鼠中，四周就接近青春期了，也就是相当于人类的14岁左右的样子。ESP22在雄性体内高到什么程度呢？大约是雌性的50倍。另外，ESP22只在泪腺中一种叫做腺泡的细胞中表达。

       大多数佛裸蒙存在于体液中，既然ESP22在腺泡中表达，而腺泡是分泌泪水的细胞，那么ESP22会不会也存在于泪水中？确实如此，科学家用一种叫做Western blot的检测蛋白的方法，在泪水中发现了ESP22。

惊人的发现：大叔爱萝莉

科学家们感兴趣的并不仅仅是鉴定出了一种同年龄相关的佛裸蒙，他们更想知道它的作用。
       ESP22能够激活小鼠的一种感觉神经元，而ESP22对这种感觉神经元的激活依赖于感觉神经元上的一个通道Trpc2。因为ESP22在泪水中分泌，很难对它进行操作，所以科学家先把Trpc2弄掉了，想通过这种方式间接地看看ESP22可能的作用。

结果是惊人的，Trpc2敲除后，雄鼠对青春期前的雌鼠产生浓厚“性趣”！而一般情况下，雄鼠是不会碰未成年的雌性小鼠的。另外，即使同时提供发情的成年雌鼠，雄鼠们也是不屑一顾。

      大叔不再喜欢熟女，而是喜欢萝莉；金瓶梅中成熟性感的潘金莲，败给了这个杀手不太冷中那个瘦骨嶙峋的小女孩马蒂达！

少女的眼泪，带来几多清凉    

      Trpc2敲除实验恰恰说明了，Trpc2是一种保护：它保护针对未成年小鼠的性行为。Trpc2常常是对外界化学信号做出相应，尤其是ESP22，所以ESP22可能是一个对未成年性行为抑制的化学信号。    

      科学家们为了研究ESP22是不是真的有防止针对未成年性行为的神奇力量，就通过分子生物学的办法，合成了ESP22这种蛋白质，然后用这些蛋白质喷涂雌性未成年小鼠，检查雄鼠对它们的偏好。结果发现，雄鼠对喷涂了ESP22的雌性小鼠的兴趣大大降低，而且喷涂越多，对雄性的性抑制就越强，甚至达到70倍！

      科学家们也直接使用泪水，来研究需要多少泪水才能产生足够的抑制，结果发现只要很少的泪水，也就是小于300纳升，就可以产生抑制作用。1滴水大约是40微升，所以不到一滴水的1%的泪水，就有化蓬勃欲火为一丝清凉的作用，王老吉，加多宝，相比之下都弱爆了。    

      ESP22不但能让针对未成年雌鼠的性行为降低，也能让成年雌鼠的性意愿降低。

如何防止对未成年的性侵

看到很多性瘾患者犯罪的例子。最近还看到农村留守无人照看的幼童被性侵的报道。除了通过立法控制，通过媒体引起重视以预防，我们是不是还能采取其他的办法呢？阉割在文明社会恐怕无法实行，有的人主张对它们进行化学阉割。这种做法还有争议，毕竟化学阉割是不可逆的。对于那些无法控制自己的人，是不是可以采用ESP22喷剂这种办法？把ESP22蛋白做成象鼻炎喷剂一样的喷雾剂，是否能有效防止类似情况的发生呢？

      另外ESP22对Trpc2敲除鼠是没有作用的，说明这个通路不能仅仅被ESP22来抑制。那么，那些性瘾患者，是不是先天的Trpc2之类的基因存在变异？这样早期的检测，是不是能提前确定潜在的性瘾患者群体呢？从而让他们有效的控制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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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因饱经忧患而愈加温厚，眼因流满泪水而愈益清明。少女的眼泪，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珍珠么？ 

A juvenile mouse pheromoneinhibits sexual behaviour through the vomeronasal system. Nature 17 October 2013; 502: 3 6 8-3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