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了，饥肠辘辘，匆匆赶回家，打开冰箱，却失望地意识到只有些苹果和香蕉。饥不择食，也只好将就了。

        然而，是先吃苹果？还是先吃香蕉？或者两个一起吃？正常人都不会纠结于这个问题。然而，在有些情况下，苹果和香蕉的顺序却至关重要。

        比如在乳腺癌治疗中，不同药物的先后顺序导致治疗效果惊人的差别。医生在治疗乳腺癌时常常采用一种导致DNA损伤的化疗药，叫做阿霉素（Doxorubicin）；另一种常用的靶向治疗药是EGFR的抑制剂erlotinib。在使用细胞系的实验中，先用erlotinib处理细胞四小时，然后再用阿霉素，效果最好：肿瘤细胞被消灭殆尽。相比之下，如果使用两者同时处理细胞，效果则很差：肿瘤细胞很欢实。在小鼠中进行的动物实验得出了相似的结果。

        为什么会这样呢？原来，erlotinib的预处理，会增高细胞内很多基因的表达，包括Caspase8。这些基因表达导致细胞的死亡和分化。这种情况下，阿霉素的效果就事半功倍。

        饿得没有选择的时候，看见什么就吃什么，哪里还会考虑顺序呢？癌症治疗也是一样。原来只要发现一种有效的抗肿瘤药就可以了，而现在，研究本身也变得精致了。就像炒菜，料酒和酱油加入的顺序，能很大程度影响菜的味道。致力于肿瘤治疗这道大餐的人，恐怕需要花功夫好好研究一下谁先谁后呢。

[1] Sequential application of anticancer drugs enhances cell death by rewiring apoptotic signalling networks. Cell 149, 780–794 (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