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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期间,微信文章《一个农村儿媳眼中的乡村图景》和“上海女生逃离江西年夜饭”成为人们重要的谈资,有人评论前者对农村凋敝和无望的揭露是“打脸式描述”,后者虽然最终被证明是炒作,但也刺痛了很多人的神经,激起人们对城乡差距、地域文化、阶层固化与社会流动以及婚姻中物质、精神上的门当户对等话题的热议。还有各类“返乡笔记”,让我们对农村的没落充满了叹息。
在不少人眼里,农村青壮年劳动力外出,留守儿童和空巢老人成主体,土地兼并,撤点并校,孩子上学偏远等现象,是对农村糟糕状态的直观刻画,却不知道农村这一两年的变化超乎想象:豪赌、彩礼动辄数十万,欠债买车、社会游资瞄上农村、网络冲击和农村老人自杀率提高等。
在这些变化的背后,我们看到了农村经济社会结构变迁及物质条件提高等可喜的一面;与此同时,农村的文化生态已今非昔比,面对城市文明的冲击,乡村文明那最后的防线即将失守。
在文化人笔下,无论是路遥的湘西,贾平凹的陕北,还是莫言的高密,都透着浓浓的乡土气息。可以说,乡土情结,是渗入不少中国人骨子里的东西,也是乡村文明中为人称道的地方,这种情结里有安土重迁、“差序格局”的成分,对于传统文化和历史也是一种衔接,这里不乏城里人所谓的“贫穷”“愚昧”与“落后”,可也有善良、坚强、诚实、勤劳与朴实等人性之美。
因而,乡村文化在中华文化中并不失其价值,就连著名作家冯骥才也曾指出,“认为城市文明比农耕文明进步是错觉”。
可如今,随着农村年轻人的大批进城,乡村文化的再生产失去了“源头活水”,留下的那些人对于乡村文化的守护显得势单力薄,甚至被边缘化。乡村文化已经失去了原有的优势,在与城市文化的碰撞中败下阵来,逐渐瓦解,让农村人的精神变得虚无和荒漠化,对于年轻人来说,“进不了的城,回不了的乡”更加剧了这种态势。
精神家园一旦失守,农村文化的自卑感、农民身份的焦虑感也就随之出现,农村出现的各种失范行为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怎么办?这是个无法依靠年轻人回乡过年或是几篇“返乡笔记”就能解决的社会议题,但可以加以探讨。
从文化再生产的角度来说,首先教育应该有所作为。按照著名的法国社会学家、哲学家和教育家布尔迪厄的文化再生产理论,教育不仅具有促进社会流动的职能,还有再生产原有社会秩序的功能。也就是说,对于乡村文化中的精华内容,教育应该实现再生产。
这既要求实现全民教育,提高农村学生的基本文化素养;又要通过校本课程,传承地域文化特色,让传统文化回归其浸润人心的角色;还得体现城乡平等价值取向,缩小城乡教育差距,促进城乡文化的彼此认同。
重启“乡贤制度”,也不失为一条应对之策。“乡贤文化”是农耕文明的产物,数千年的延续发展,在稳定社会和国家治理上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去年的中央一号文件也提出要“创新乡贤文化,弘扬善行义举,以乡情乡愁为纽带吸引和凝聚各方人士支持家乡建设,传承乡村文明”。
那些在乡村生活和从乡村走出的德高望重人士,应该承担传承乡村文化的“守门员”,通过好的家风带动村风、社风,进而促进乡村文化的与时俱进和坚守。
与此同时,国外的乡村文化建设之路也值得借鉴。必须明确的是,有些发达国家的城市与乡村是和谐共生的。像美国,社区管理十分重视成员的精神文化打造,通过建设休闲场所、提供社区公共教育等措施保障了社区高质量的公共生活;而在意大利,其乡村教堂对人们信仰的强化和精神的塑造起到重要作用。看看这些,会让人脑洞大开,乡村文化的坚守或许还有救。
总之,对于乡村文化,坚守不一定会失守,但不坚守一定会成为国家“现代化之痛”。从世界经验来看,当有一天,大都市房价高企、污染、交通等问题凸显,进入成本不断提高时,乡村也可能是一块阵地。我们要相信坚守的价值。(肖纲领)
文章来源:上海理工大学官方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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