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绽放的总会绽放——记我的朋友李勇军先生

李侠

我的朋友李勇军先生是湖北人，比我年少8岁，他是一名医生。我们在1994年相识，那时他刚从大学毕业不久，算起来我们做朋友已经有24年了，如今我们天南海北，仍在为那些仅剩下的六分之一理想苦力支撑。但我还是会在不经意间想到他，还有那些过往的岁月。90年代那会儿，是个很苦闷的年月，我们不知道未来在哪里？甚至有朋友在酒后对我说：我们还有明天吗（荣子，90年代中期）？那时的我们都是文学青年（在当年这是一个好词，不像现在），工作之余，写点小文章，相互间交流一下最近看过的有趣的书，或者听到的有趣的事，有时还会一起聚会，那时没有多少钱，聚会也很简单，买几瓶啤酒和虾条或者一包花生米就可以很高兴了，碰到勇军有空闲的时候，他会亲自上厨给大家炒几个小菜，那就更是快乐的时光了。

上个世纪90年代是一个很痛苦的年代，企业改革设计的先天缺陷，对个人而言是非常残酷的，在企业里的人都在想该如何寻找出路，毕竟，没有人想一辈子就这样交代了，那时的我们坚信：我们的到来是为了改变一些什么的。所以，那个时候也是我们内心非常焦躁不安的年月。后来我们各自突围，多年后再想起来，还能感觉到那时的决心和绝望。

后来，勇军在做医生的空余时间里，利用自己的文学天赋，开拓出给中学生办作文写作班的事业来，这些年下来已经很有影响了。现在李勇军先生已经是那个领域里声名远播的作文指导老师，这真是一个奇迹：一名医生竟然成了著名的语文教育家。这事总让我想起1905年作为专利局职员的爱因斯坦，却在工作之余成为一名超级物理学家的事情来。这事在我看来很有象征意义：只要你选准目标，持之以恒，不屈不挠，你总会成就一些事情的。对于大多起于毫末的普通中国人来说，机会和资源都是严重稀缺的，要生存下来，并保持体面与尊严属实不易。此刻，你唯一拥有的就是自己的眼光、勇气与毅力。这就是你行走江湖的唯一行囊，看清楚这一点，剩下的就是把自己拥有的三种资源充分利用，余下的就留给天命吧。诚如胡适先生在1932年所言：天下没有白费的努力，成功不必在我，而功力必不唐捐。如今勇军先生已算成功人士，成家立业，妻贤子孝。儿子长得高高大大，勤奋好学，颇有其父风采，前途不可限量。即便从最世俗的角度来看：一个大学生，白手起家，通过自己的不懈努力，让家庭过上体面的生活，也让曾被人怀疑的理想逐渐丰满起来，无论从哪个意义上讲，这都算成功。我曾在朋友们聚会的多个场合中说：勇军就是我们这个时代的英雄。

在时间的磨洗下，有些被遮蔽的品质会凸显出来，让源于直觉的判断变得更为清晰，那么，勇军的哪些品格在我的心里越发明亮了呢？细细想来他的如下品格让我非常欣赏：热情。时至今日，他仍然充满干劲地去做任何所所遭遇到的事情，包括自己的事情和其他人的事情；乐观。他总是对于选好的目标充满希望，毫不动摇，即便遇到挫折，也不失其信念；勤奋。这年头有想法的人多了去了，但是如何把想法变为现实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尤其是在时间的约束下，勤奋是唯一能把想象变为现实的力量；执着。人生中的很多事情成于坚持，败于放弃。所谓不偏执不成功，就有点这个味道。我经常引用诗人里尔克的一句诗：人生哪有什么胜利可言，挺住就是一切！说的也是这个意思。即便今天，我对自己和学生的要求也是这个标准。罗曼罗兰曾说：痛苦来了，让我们开始工作吧！即便生活是没有光华的。

转眼我已经50多岁了，勇军也进入中年行列，过年期间勇军、我、荣子小聚时，内心突然涌起一阵感动：此生有你们默默相伴真好。回首那些仓皇张望的岁月，仍然唏嘘不止。人生一旦上路，就再也回不到过去，甚至连远方都不能去多想，你只能独自奋勇前行，并接纳沿途的风景、荒凉与无穷无尽的寂寥。正所谓，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谨以此文，祝我的朋友李勇军先生：身体瘦下来，理想飞起来，荷包鼓起来。活出绽放的骄傲与风采，因为你是我们很多人青春交集里的记忆。

2018-3-23于南方临屏涂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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