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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富:当下中国的贫富之争》由薛涌所著。薛涌,旅美学者。先后就职于北京晚报、中国社会科学院政治学所、1997年耶鲁大学东亚研究硕士、同年进入耶鲁大学历史系博士课程、现为波士顿Suffolk University历史系副教授。
1.重庆“最牛的钉子户”的诞生,是个非常具有象征意义的事件:这象征着中国老百姓权利意识的崛起,象征着他们开始向这种政府无所不在的权力、这种官商勾结的体制、这种权钱交易的腐败说“不”。而新技术手段所催生的“网络民意”,则使这种在过去是不可能的抗争有了赢的机会。只有民众在这个问题上能赢,国家的权力才能受到限制,政府才能真正从社会领域退出,经济自由才能获得充分的保证。
2.阿克顿的名言:“权力意味着腐败,绝对权力绝对腐败。”
3.限制国家权力,让政府从社会经济领域退出,最根本的办法是培育个人的权利,培养草根社会的力量。而这一过程是很难设计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抓住一切机会,培育草根社会、让普通百姓发出更大的声音。这也是我和这些主流的自由派精英的本质不同:我一直为“网络民意”等等草根社会的声音而欢呼,即使在这一过程中泥沙俱下,甚至我个人也要顶着网络上的语言暴力。而他们则对这种声音充满了恐惧,视之为“不是民意”、“非理性”,似乎普通人永远是“不明真相”的。许多主流经济学家甚至私下开始讨论:民主的“交易成本”太大,还是绕开为好。对我来说,这是对中国之长治久安的最大威胁之一。
4.从张维迎的“正确的观点不用投票”,到樊纲的“网民不代表民意”,他们想方设法地阻止而不是鼓励老百姓的政治参与,把老百姓的心声妖魔化为“非理性”。《经济观察报》干脆把那些“希望把争论扩大到全社会,进而影响政府决策”的人归之为“反改革势力”,暗示改革只是一小部分人的特权。
5.话说得最明白的,当属清华大学教授李稻葵。他公开提出发展中国家民主要缓行,对法治“不能神话”。他不希望老百姓参与关系到自己切身利益的公共讨论,要回到“不争论”的时代,甚至反对公开利益集团的冲突,构想着一个没有任何透明性的社会。他还具体地指责媒体不负责任,搬出所谓的美国模式,认为由几个大财团集中控制的媒体才是负责的,暗示对媒体要加强集中管理。
6.从主流经济学家的种种言论我们可以看出,他们希望通过加强对老百姓的管制,而不是增加老百姓的权利,来寻求一种经济发展的道路。他们希望建立某种垄断性的权威,来抑制老百姓的政治参与。这是一种典型的右翼专制主义的寡头模式。
7.二百多年前,中国是世界第一大经济体,是财富的中心。但亚当·斯密预言,中国已经富到头了,不可能再有潜力发展。理由一是缺乏自由贸易,一是穷人毫无保障,富人有太多保障。对弱者的态度,检验着一个社会的道德底线。而这一道德底线,也是健康的市场经济的基础。
8.要有充分的市场竞争,就必须注意保护一般市场经济的参与者(即普通老百姓)的基本权利。不能以恶化老百姓的生存和工作环境为代价来为大企业或外资“改善投资环境”。政府要像对待外资那样对待老百姓的小小夫妻店,要像对待外宾那样对待自己的公民。只有这样,本土有竞争力的企业才能崛起,产业才会升级,中国人才不会“永远”为世界打工。
9.中国的市场经济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企业不受社区伦理的压力,老板发了财后,不觉得欠了给自己一天干十几个小时的工人什么。民工不是自己的邻居。大家的生活可以是天上地下。这样,老板们的心思全花在如何和外国的权贵交往、进入世界富人俱乐部、赶紧“入流”上面,而不是顾及邻居的感情、用公益和体面的工资使自己成为社区内厚道的成员。
10.比较一下世界最自由放任的市场经济中工人的工资水平,中国工人的低薪,恐怕只能归结于市场改革不彻底、社会制度不公正,乃至无法保证劳动者的基本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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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4 16: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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