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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人能被鬼吓死,您怕鬼吗?
昨天中午从教工食堂午饭出来,我背着书包,一手拿着伞,一手拿着烟,应该是心不在焉可能有点像无业游民一样走在到我办公室的大路辅道上。突然,迎面而来的一位女同学跟我打招呼:“老师好!您还记得我吗?”。我立马哈哈大笑说:“记得记得,你还不满XX岁呐,小朋友。你把好多的时间都用在学习英语上,可是单词就是记不住。”有了这两个典型的实体特征对上暗号,她笃信我是记得她的。
她是上学期的时候以失眠症自愿者参与我们研究的,一开学就出现了睡觉障碍,每天晚上2、3点才能睡着,持续了大约快两个月这样的状态,严重影响学习,白天精神萎靡不振的,说话都是软绵绵的。了解到她的失眠原因以后,我们有针对性地给了她复方材料,服用了一周多以后开始出现一点点好转,然后到一个月的时候就基本达到稳定,连续两个月以后停止下来。当时我们确认她的状态确实稳定了,不需要继续了。昨天我问她现在怎么样呢?她告诉我:“后来好啦啊,现在一直都好好的啦。我的四级也不知道怎么就过了,现在在准备六级了”。她因为要赶去坐火车,我们就没有多聊。真的很高兴!这位小朋友大学生到今天也不到XX岁,现在偶然在路上碰到她给我招呼,招呼着我自己回忆过去小孩子时候发生的有趣经历。
老家的邻乡是罗家坪乡,位于常德益阳两市与常德龙阳桃江三县的交界处。这是一个森林非常茂密的区域,小时候,大约8、9岁的年龄,我和哥哥姐姐们到那儿有两三次去捡柴回家的经历。吃了早饭动身,途径瓦渣湾、军功咀、花园台、划船村、水口山、良荆界、然后翻一座高山(路的名称土话叫“渣牢龙”)到岩门坎。挑一担干柴晚上回,中间是饿着肚皮的,一个来回大约在20公里左右。我们一天的时间主要是集中在路途上,而真正到了山里拾柴的时间不多,很快就可以搞到一捆一捆的干柴。
那时候,在干活的这群孩子中,我总是年龄最小的。经常能得到老娘的朋友满婶娘、三婶娘、大婶娘的表扬。三婶娘没有男孩,只有比我大好几岁的娥姐姐,大婶娘和满婶娘家都有男孩,吉安和乐华年龄都比我大几岁。三婶娘一直是喜欢我的,经常在我过他们家门的时候喊我进去,给我塞上一点炒熟了的黄豆粒或者饭米子。我嘴巴很甜,一边吃,一边说“劳完嗯劳完嗯”,然后一溜烟跑啦,“劳完嗯”就是谢谢你的意思。
我们小孩子们去岩门坎打柴火可以大摇大摆地来回,可是大人去背竹篾回来就只能偷偷摸摸了。我老家一带是盛产手工竹(凉)席的地方,桃江还是全国闻名的楠竹之乡。编织凉席需要原料竹篾,不够只能从外地搞来。可是当时条件下制度上不容许,这是资本主义的尾巴,要被割掉的。
无奈之中,我们队的大人和岩门坎的一个队建立了私下的联络,他们那边竹篾丰富。我们队的主要劳力加上我们这些能干活的小男孩,傍晚从队上集中出发,天黑久了以后就到了岩门坎。在那里吃饱了夜饭,然后一人挑一担竹篾抹黑赶路回来,再分给各家各户的妇女来编织竹席买掉换来集体的收入。这个事情,双方都默不作声,私下交易,年年都有。每次都是选择没有月亮漆黑的夜,挑担回来的路上,前面有一个路探。一旦出现情况,会用大声咳嗽做暗号,后面的人立即躲起来。否则被人抓了,双方都会受到人民公社的处罚批斗。
记忆中,我跟着大队伍去了一次,过程中的疲劳就不说了,当时根本就觉察不到,就是很害怕。我倒不是怕人家抓起来,就是怕林子里出来鬼把我捉到林子里吃掉。所以,一路上我是紧紧跟在老爹的屁股后。因为渣牢龙这条山路,两边森林茂密,过去有的人选择在这里上吊。大人讲给我们听,会毛发竖起、身皮紧缩,尤其是描述某年某月某天夜里过渣牢龙,那种身后的动静如何如何。这种紧张的情绪一直要等到过了花园台到达军功咀,才会放松下来。因为军功咀是我们回族的地盘了,至少这边不会出任何问题了,所以大家可以休息了。
三婶娘的男人三叔是吉安的亲叔,我记得三叔在大声吆喝吉安:“你这个贼日的,这样不紧不慢,你看,立马虎(俺的小名)比你小那么多,都早就过来啦,你搞得了什么啊,还不快点走”。我们小孩子都唤吉安为“安胡须”,因为他已经开始发育长胡子了。其实,三叔他不知道我走得快是因为怕鬼,安胡须走得慢是因为他压根儿就不怕鬼。
“活人能被鬼吓死”,这不单纯是一个心理作用的问题,是大有可为的研究课题,您害怕鬼骂?其实,我现在的心态对于痘痘也好,对于失眠症也好,对于生理周期紊乱综合征也好,还是对于其它各类我接触到疑难杂症案例,我都把这些病症看成“鬼”。我就是想方设法把这些“鬼”搞定,所以我不象小时候那样,现在根本就不是个怕鬼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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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5 0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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