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适逢南京各大高校考试周。我的一位在高校担任大四专业课的朋友在考前收到任课班级一名学生发来的匿名电子邮件：班里过半的学生都想作弊，并且准备了很多作弊方法。例如，将复习重点事先抄在课桌上，将缩印资料用透明胶带粘下后贴在橡皮上。最为神奇的是，班里女生知道任课教师是个男青椒，故意把小纸条贴在比较敏感的大腿内侧的裤子上，然后用厚厚的皮大衣盖上。

到了考场，朋友有点吃惊：考场大部分课桌上都写满了蚂蚁、绿豆般大小的复习重点，坐在前后桌的同学走在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因为事先接到举报，朋友马上采取了对策：桌子上的东西不管是谁写的，一律用湿抹布搽干净；考生座位重新随机排列；手机一律关机放到讲台上；除必需品为，草稿纸、教材、讲义一律不得带入考场。与此同时，朋友打开教室里无线通讯屏蔽仪、摄像头开关。考试期间，朋友和他的一位同事在考场不停地巡视，以防个别同学来点小动作。在如此严密的监督下，仅仅25个人的教学小班，竟然发现2起违规事件：一位女生偷偷打开文具盒，拿出写满复习重点的缩微的小纸条，准备抄袭；一位男生借去厕所方便离开座位之际，一不留神准备抄袭的缩微材料从裤兜掉到了地上。

谈到考风如此恶劣的原因，朋友很无奈：首先，扩招导致的供求失衡条件下，毕业后大部分学生改行。既然改行，大家觉得专业课没用，所以学起来也不上心；大四了，考研、考碗、实习、兼职这些活动，分散了学生的大部分精力，迟到、旷课成为家常便饭，时间投入不足，学习效果自然很不理想；目前毕业生未来的前程在相当程度上与家庭背景有关，能否找到理想工作，能否买得起房、购得起车，与父母的财力、权力关系密切，与学习成绩的相关性逐年降低。不愿意学习，又想考试不挂科，考试作弊自然成为不二选择。

谈到对违规学生的处理，朋友也很无奈，警告一下，让学生无法抄袭，就行了。当问及为什么对违规学生不以作弊论处，朋友也很无奈：作弊一旦成立，考试成绩为零，取消学位直至开除。每到处罚作弊学生的时候，班主任求情、学生哭诉、家长胡闹的事情时有发生。因此，教务处每年都要强调考试纪律，但同时又私下里告知监考教师，对待考试作弊的学生一定要慎之又慎，证据、视频、旁证、学生签字，缺一不可。万一遇到个撒泼无赖的混混男学生，或者发生与女学生的肢体冲突，有时候真是跳到黄河也说不清了。既然惹不起，干脆躲得起。

曾记得，在20年前，笔者所在的高校还曾试点过无人监考的课程。20年过去的今天，看到贴在教学主楼前越来越多的考试作弊违规处理决定，朋友总是感叹：人心不古，一代不如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