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结果、手段之间的逻辑关系

童亨茂

中国石油大学（北京）地球科学学院，北京昌平，102249

这个话题的起因还得追索到1987年一个星期天的下午。那天，我与一个同学在北大43楼510室（我宿舍的斜对门）下围棋。在下围棋的过程中，我们讨论起一个话题（话题的内容已完全没有记忆），并发生严重争执。结果，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我同学突然把围棋子和塑料纸棋盘扔出窗外。我当时十分震惊，万分惊愕地看了我同学几秒钟后，跑下5楼去捡围棋子，随即，我同学也下来了。可以想象，在草地上和泥地上要把从高空撒下来的围棋子捡拾起来有多难啊！我们俩差不多花了一个小时，到天擦黑时才勉强把围棋子基本捡完。可这是我花5块多钱（相当于一个星期的伙食费）买的，舍不得啊！

这件事情对我的刺激太大了，其情形在过后的几年中经常在我脑海里萦绕，突然顿悟，产生了“目的”、“结果”、“手段”之间逻辑关系内涵的认识。二十几年来，在给很多朋友和学生口头讲述后，在大家的鼓励下，今天终于下定决心落笔成文。

我们每做一件事情，实际上都有一个明确或潜在的目的（可能是有意识的、也可能是无意识的）。实施以后，有的达到了预期目标，有的却事与愿违（上面提到我的这个故事就是典型的事与愿违的实例）。

比如，与人交流无外乎存在两个目的（虽然很多人可能还没有意识到）——①让对方接受你的信息和思想，②联络感情。但在交流过程中一旦引起严重争执（俗称“抬杠”）后还继续，结果，对方很可能不但不接受你的信息和观点，而且感情也会受到严重伤害。

再如，“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是很多国人父母共同的想法，但不科学的培养方式（如溺爱、过分严格要求）往往会造成“人”、“材”两空。

归根结底，决定事情的“结果”不是“目的”、而是“手段”（过程）。只有科学的“手段”才能让“结果”和“目的”一致，否则，“结果”就会和“目的”背道而驰。这个道理看上去很简单，但往往容易人们被忽略，或认识得不够深刻。

根据我的观察，国人重“目的”，但对“手段”是否具有科学性往往重视不足，结果经常事与愿违。

这里举一个典型实例：石大南校区地质楼有4部电梯（3部客梯，一部货梯），两部并联的客梯分别被设置成单层停和双层停，另一部客梯和货梯被设置成每层停。我相信，提出这样设计的本意应该好的（提高电梯运行效率和节省资源），但结果呢？

我每次在地质楼等电梯的时候，只要有人在，总是发现几个电梯的按钮都是亮的（包括最近开通的货梯），结果呢，每次总是要等很长的时间电梯才能到，而一旦一个电梯到时，其它几个电梯也往往近同时到达，而且经常是空的或人数很少（上下班时除外）。这样，既浪费了师生们的时间（等待时间长），又浪费了本来就紧张和宝贵的资源（空载率高），地质楼的师生更是对此是怨声载道（用户不满意）。这能怨按电梯的师生吗？显然不能！实际上，只要把几个电梯关联起来，让电脑自动配置（目前这已经是成熟技术，很多大厦都是这么做的），这一问题就迎刃而解（那些电梯自动并联的大楼，上下班以外，等电梯的时间很少超过半分钟）。

从本质上讲，导致这一问题的根源是电梯安装决策者对人性的基本特征（人性的“自私”特性，这里表现为图自己方便的特性）缺乏正确的了解，自己想当然（俗称“拍脑袋”）地进行了决策导致的恶果（希望地质楼的电梯能有改过来的一天，这应该是地质楼师生的共同愿望）。

地质楼电梯只是个典型案例，类似的情况在国内现实生活中不胜枚举：看上去出发点很好，但由于实施手段（其中决策是很重要的方面）缺乏科学性，结果常常不尽人意。这本质上是科学素养缺乏的问题，但背后有管理体制的问题，也有国人对科学精神崇尚不足的文化背景所折射出的问题。

如何让“手段”（包括决策）更为科学呢（即让“结果”能达到预期目标）？从逻辑上讲无外乎两个方面：学习和实践。别人已有的成功案例，就去学习（如电梯并联早已有成功案例，地质楼出现的电梯问题本来完全可以避免）；没有案例可寻的就只能去走“实践→总结→再实践”之路。由于学习比自己探索方便和省力很多，能学习的就最好选择去学习（闭门造车是大忌）。另外，以下两个方面也要十分重视：一方面，学习和实践是紧密关联的两个方面，因为，现实生活中没有一个完全可以照搬的成功途径；另一方面，对失败教训的科学剖析也非常关键，可以大大减少走弯路（或错路）的风险。上述问题归纳起来，其核心就是提高人的科学素养。

在强调科学“手段”的同时，也必须认识到，有明确的目标也非常关键：“目标”是“手段”之母。当然，目标也不是越高、越大就越好，而要契合实际（根据实际情况可以不断调整目标），但必须明确。

无论对个人、集体还是国家，“目标”明确、“手段”科学，“结果”才能美好。

一定要牢记：“结果”是“手段”（过程）决定的，而不是“目的”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