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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日上午,学校领导慰问院士。我跟随采访。
难得天朗气清。我一大早就到院士楼下等候。
(一)
院士楼是一个一个的小别墅,两层,单外面青砖青瓦,没有一丝奢华气息。这让我联想到兰州大学的老教授们的住所。
兰州大学因国家的战略部署而在开局之时占到了政策倾斜的便宜,在人才资源以及整体实力上取得了一定优势。后来“孔雀东南飞”,让许多人唏嘘感叹。不过,兰州大学的“院士楼”里,还是一样的平静——选择留下来的,并不计较待遇的多寡厚薄,而是痴醉于科学,以及大西北独树一帜的科研环境。
电子科技大学也是占了国家战略部署的便宜,三校合并,起点很高。不过,电子科技大学并没有“孔雀东南飞”的苦楚,反而是海纳百川、人才济济。抗干扰实验室的“主帅”李少谦曾坦言,自己从事研究,不为别的,只是为了国家之强大。今日所要见到的这几位院士,岂不是如此?
我国在50年代就开始从战略高度重视并发展信息科学,以追赶信息潮流。海湾战争,更是让我国大吃一惊,并催动我们紧锣密鼓地发展信息科技,实现国防的信息化、现代化。陈星弼、林为干、李乐民等院士,正是这一历史进程中的能人干将。
我来电子科大时,已听闻传奇,今日即将面见,着实激动。
(二)
82岁的陈星弼院士热情地迎接进屋。
陈星弼是半导体器件及微电子学专家,1999年当选中国科学院院士。1983年任电子科技大学微电子科学与工程系系主任、微电子研究所所长。曾先后被聘为加拿大多伦多大学电器工程系客座教授,英国威尔斯大学天鹅海分校高级客座教授。
陈星弼在新型功率(电力电子)器件及其集成电路这一极其重要领域中,做出了一系列重要的贡献与成就。
客厅很宽阔,红色的木板装修。没有开灯,没有开空调。想来,陈院士夫妇的生活极为宁静、平淡。偌大的屋子,夫妇二人只择一间居住。没有客人来访时,水电气对用得极为节省。
耄耋之年,能身体硬朗,算是大福。陈院士身体并不太好,但气色相较去年要好得多。耳聪目明,思路清晰,谈及许多往事,犹历历在目。成都的冬天,有些阴冷,容易导致关节冰凉,且容易感冒。这对老人家的身体十分不利。
据了解,学校计划为院士楼供暖。这的确是一个好消息。
陈院士对学校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治理一下柜子里的白蚁。啃噬衣服,心疼一下也就罢了,主要的危害就是,啃噬了院士的珍贵书籍、资料。这让他十分痛惜。校领导开玩笑说:“白蚂蚁啃噬书籍的勤奋程度,与陈院士相比还差一些!”不过,校领导表态,今年要请专业人员治理。
陈院士晚年依然笔耕不辍,勤奋研究。
陈院士夫妇送我们出门,在门口又依依不舍地站着聊了许久。
(三)
林为干院士1919年10月出生,也快成为“世纪老人”了。他士是微波理论专家,1939年毕业于清华大学,后留学美国获博士学位,著有《微波网络》《微波理论与技术》《电磁场工程》《电磁场理论》等。
他行动不便,穿着很厚、很暖。常坐在书房的窗前烤电暖、晒太阳,当然,最主要的还是阅读。他的书桌上,放着厚厚的一叠资料。资料的最上面是从报刊杂志上剪下来的两篇文章,一篇是《科学与艺术的会合——李政道的艺术情》,一篇是《参考消息》上的《中国将成为“技术超级大国”》。
据夫人讲,林院士晚年越发幽默了,常常讲一些“怪笑话”,谈论李政道,评论奥巴马,天南海北。看了看前来慰问他的三位领导,林院士开玩笑说:“你们都是戴眼镜的人,都是有学问的人!”
“我知道,你会吟诗作对!”他看着校领导说。
“我还记得,你做的学术报告!”他又看了看李言荣院士。
校领导笑着说:“您老才是大学问家啊!”据说,林院士年轻的时候,胸前的口袋里别着三支钢笔,“误让人以为是修钢笔的呢!”
李言荣说,“林老到现在还保持着年轻时的尽头啊!林为干,这个名字的寓意就是‘为’了‘干’事儿!名如其人啊!”
谈话其乐融融。
校领导告诉林院士,电子科技大学的学科排名又有所提升,其中,电子科学与技术一级学科已经超过清华,排名全国第一了。
林院士嘟哝了一句:“这是意料之中的!”
(四)
李乐民院士身体很好,说话声音洪亮爽朗。
被通信学院师生亲切地称为“李爷爷”的这位老人,就是他了。
临走时,我在门口问:“听王晟说,他们有什么难题还想请请教?”我本来是想问他晚年还不休息、发挥余热、继续奋战,不料,李爷爷答道:“我已经不指导他们了。王晟的团队,十分优秀,早已独立承担国家课题。我自己也要指导博士生,还参加了国家973课题,晚年还是忙得很!”
李院士的勤奋也是一贯的。曾读《李乐民传》时得知他常穿一双拖鞋就去图书馆查阅资料。此言非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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