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畜米英

   最近阅读中，读到二战时期日本的一个用词“鬼畜米英”。想起刚来日本时，我说不理解日本人把墓地建在住居旁时，日本人问我为什么？我说中国人怕鬼，尤其女孩子害怕走墓地旁边的道儿。

   没想到，对方让我在纸上画鬼的模样！……后来才搞明白，现代日本人对“鬼”有着固定的概念，那是头上长角，面目狰狞的怪兽，不是我心中想像的幽灵。

   再后来，有人问：中国人为什么把日本人叫“日本鬼子”？小鬼子？……慢慢地我就认定日本人和中国人对“鬼”的理解是错位的。

   前两天，又有人问我：没来过日本，和日本没有任何瓜葛的，一般的中国人怎么看日本？这个问题又一次让我想到“鬼”字的理解差异。于是，我拿起案头的一本杂志，翻到有“鬼畜米英”一词的一页。问她：这个词怎么理解？……

   “日本鬼子”“小鬼子”！我的理解等同“鬼畜米英”中的用法，魔鬼与畜牲是没有人性的，没有道德底线无恶不作的代表。

   结果，对方讲马头观音……讲动物不都是坏的……最后讲到日本的“万物皆神”。我承认这是日中之间的差异，看看日本各地的坟茔，别说动物，就连用过的笔、刀……等等都会恭敬建坟茔葬之。

   作为农耕民族的汉人，对于耕牛的重视不容置疑。在牛辛劳死后，不忍心食者尚有，但似乎没有听说给牛建一座坟茔或寺庙当神供起来的。我在想：数千年的封建等级制的文化背景，无意识把万物等级化了……

   她接着问我：中国人敬的神是什么神？

   我反问：你印象中的中国人敬什么神？她回答：关羽？我答：没错，武敬关羽，文敬孔子是最普遍的。她又问：为什么？我笑着说；日本人不这么“打破砂锅纹到底”的！我们一起开怀大笑……

   笑停之后，我说，我理解关羽是忠的象征。无论曹操多么善待他，他都要回到主子刘备那里去。孔子教化人做犬儒。是封建统治者安邦所需要的榜样与教材。也许长期“奴性”教化洗脑的结果形成了如今的现实吧！

   日本也有等级森严，权倾一时的幕府时代，最后竟然“还政天皇”。在日本的历史上，似乎没有人挑战自己做天皇的记录。

   相克相生。长期受的“奴性”教化，也适得其反地滋生出“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的另一面秉性。中国人，能屈能直，见机行事：人人都有做皇上的梦！地痞流氓叫花子，不乏成龙登基做皇帝的先例。

   语言是有生命的，是随着时代的变迁而不断变化着的……“鬼畜米英”，无论“米英”是指美国与英国，还是指海军的米内光政与陆军的东条英机，“鬼畜”日本也有表达了不满、仇恨、可怕的时代。一句“鬼畜米英”，引领我思索日中今昔……

                                      红叶随笔201607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