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本福井大学进修的日子里

1994年2月17日按照预定的计划来到了日本福井大学。刚到的一切都感觉很新鲜。现代化的都市内行驶着古老的地面轨道电车，这是我出国前在国内没有见到的。最大的感觉就是环境好，干净。市内行人很少。福井大学位于福井市中央的文京区,是国立大学。

学校设有教师宿舍和学生宿舍，但数量较少。大家基本住在出租的公寓和民房。我住在留学生会馆，留学生会馆是一栋5层的建筑，可住40多人。另外有2套家属住房。虽然留学生会馆的单人房间仅有十几平方,但附有浴盆,厕所,煤气，厨房，电话，电视等，设备齐全,让人感叹日本东西的精细，小巧玲珑。由于留学生人多，留学生会馆小，因此，通过申请每人最多住一年。在我入住期间，留学生会馆住的除中国留学生外，还有伊朗，韩国，许多印度尼西亚国费留学生，和我一起入学的孟加拉国留学生M等。我的邻居是来自中国的L 和 X，孟加拉国留学生M后来成为我的好朋友之一。

住宿安排好后，开始了博士生阶段入学前的一年的进修学习。在日本把这段学习称之为研究生，把博士硕士入校后称之为大学院生。我被安排在和上坂技官在一个办公室，配备了一套新买的家具。没有和其他日本研究生在一起。这说明原田教授对于我的重视，但是失去了许多和日本学生交流的机会。我的上机计算被安排在原田教授办公室的工作站上进行。2月份刚到时，当年度的毕业生还没有离学校，和我一起在工作站上机的还有有一位应届毕业的研究生大竹先生，他由于小儿麻皮的影响，走路都不方便，要靠扶着东西的人，硕士即将毕业，并且要到早稻田大学读博士。对于这样的一个残疾人当时在中国读大学都不可能，更不可能都博士。日本也可能和印度一样残疾人在公务员招考中占有一定比例，因为经常在市政府和图书馆等看到残疾人在工作。这一点使我感慨万分。在正常学习生活后，原田教授带我拜访了促成我的留学事宜的福井大学工学部原部长加纳教授，他从福井大学退休之后被福井工业大学聘为工学部部长。加纳教授对于我的到了表示极大的欢迎。我也对于加纳教授在我留学上的作用表示感谢。我也拜访了国内熟人介绍的福井大学工学部环境设计工学科的荒井教授。

研究活动是我学习生活中的一件大事。原田教授一直从事实验研究。为了用数字模拟验证他在混合流体对流中发现的双局部行波现象，给我安排了流体力学基本方程的数值模拟课题。这里没有数值模拟的基础，一切从零开始。对于我来说，物理现象的理解，也是从头开始。于是，大量的复印资料，阅读资料，同时开始参加课题讨论会。这里的专业课都是通过讨论会形式进行的。提前把选好的英文论文发给学生，让翻译成日文并且搞懂论文的内容，在小组会上让这个学生主题发言大家讨论。对于留学生来说，英文日文都是外语难度是日本人的2倍。另外，原田教授还主持一个计算机语言讨论会，每天早上上课前进行30分钟。

学习提高日语水平是每个留学生的必修课。我和孟加拉国留学生M等参加了福井大学对于留学生开设的基础日语。另外，在国际交流会馆加入了由Y和H参加并介绍的福井县国际交流协会对外国人的日语学习。主讲教师曾免费邀请我们到她鯖江市老家举行家宴聚会,她邀请了来自许多国家的朋友。福井县国际交流协会还举行了一个友好家庭活动，我被分配与朝日町的寺坂一家建立为友好家庭。寺坂先生是县政府的公务员，当时是在鯖江举行的国际体操比赛的事务局长。但回家后又是一个寺庙的和尚，主持寺庙的活动。当时，我觉得不可思议。后来，和我家保持着长期来往关系。

在积极搞好研究的同时，在原田教授的引领下参观了位于滋賀,大阪、兵庫的几个电子工厂和机器人工厂，哪里的环境和产品使我开阔了视野，了解了日本企业与中国企业的不同。这次出行，使我感觉到了日本交通的发达便利。在出发前，原田教授给了我一万日元，我当时想着自己有钱，那一万日元可能是原田教授个人的钱，我就退了回去。后来听留学生讲，那一万日元应该是原田教授从科研费中给我支付的出差费，教授有权这样支付。如果拿了那一万日元也没有影响。在理工大学校友的引导下，也领略了街道市容。不但在市内有许多大的自选商场，而且在旷野的田间也有大的自选商场，周围都是农田，孤独的一个自选商场屹立哪里。我认为这可能是征地的原因。资本主义都是私有制征地比较麻烦。但是高度发达都有小车，在远离市区的自选商场购物也比较方便。在自选商场内，有电影院，娱乐场，饮食馆等应有尽有。也卖各种经过精心配置的饭盒，蔬菜水果按数量出售，比如苹果，黄瓜，萝卜，西红柿等每个多少钱，韭菜每束多少钱，香菇，生姜等每盒多少钱，从不按斤两计算。烟酒是专卖，各种烟的价格一样。当时，电话在中国还很少，在日本已经很普及，留学生会馆每个房间一部电话机，可以直通国际。由于国内家里没有电话机，经常给妻子指定的地方打电话，对方接通电话总是不放，一月下来电话费就达3万日元，连日本人都觉得不可思议。现在想来，如果计算机通信要早出现，我就可以节约多少个3万日元。

在我的研究进展到一定程度时，原田教授，小川助手和我拜访了流体力学基本方程的数值模拟软件的提供者広島大学的八幡教授，讨论了计算结果和有关问题。从此就开始了和八幡教授的合作。由于在日本学会发表必须是学会会员，因此就加入了日本物理学会。在金沢大学举行的北陆地区演讲会上发表了我们的研究进展，这也是我到日本后第一次公开发表研究进展。为了准备好发表会演讲，事先写了演讲提纲，小川助手帮助修改了演讲提纲，然后多次练习发表，最终发表成功。

在金沢大学发表之后，就准备博士入学资格的手续，那是一套表格，要填以前的研究概况，博士入学后的研究计划等，还要复制一些以前发表的论文。在经过一段准备之后，提交了所有资料。终于获得博士入学资格，这样，也保证了后3年的日本国费奖学金的延续，保证了后3年攻读博士学位期间的经济来源。

紧接着就是申请妻子和儿子来日本的事宜，在理工大学校友哪里拿来一套申请书的样本，很快就准备好了书面资料，然后，去名古屋入国管理局提交妻子和儿子来日本的书面资料，由于有日本国费奖学金，有后3年攻读博士学位期间的经济来源保证，日本国的在留资格很快就批准下来。妻子和儿子于1995年1月来到了日本，在去名古屋机场迎接家人的时候，意外的遇到同机到达的董惠安先生。而恰恰没有安排迎接董惠安先生的人来。如果没有我的向导，董惠安先生不知道经过多长时间才能从名古屋到达福井。

在这一年里，日本发生了罕见的阪神大地震，当时，我在睡梦中被惊醒,后来才知道这次地震发生在城市，损失惨重；在这一年里，也参观了福井县的名胜古迹等。这就是到日本1年间的经历。

发表于《留日学人》，2014(总33期），3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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