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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2015年教师节发过这篇博文,现修改补充后重发。】
教师节又到了。前天学生送了花,还送了“加湿机”。今天,Alumini群里和在学的学生群里,学生们一个接一个给老师发微信祝福;教师群里,大家自娱自乐。面对学生千篇一律的祝福,感到有些平淡。师生情义,是每一天每一天的细节积累起来的。“忘不了的一幕一幕,却留不住往日的温度”(《过把瘾》主题曲)。如果不用笔记录下来,很多细节就很容易忘记。趁教师节,尝试盘点一下教过我的老师们。
幼儿园,印象最深的是黄老师——一个慈祥的老太太。但是有一次,我学别的孩子也说起TMD,黄老师没说话,只是严肃地盯了我老半天,那眼神至今难忘。
小学:开始是朱萱老师,一个戴着白边眼睛的年轻女子。印象不深,但是二年级不让我当班主席了,我哭了一晚上。
三年级开始:秦国纪老师,一个文质彬彬的青年男子。我有时候挑他的错,他就说我“好为人师”,于是我就成了教授。
初中:入学时是杨淑珍老师,一个刚毕业的高三学生。他们同时留校的三个人中,好像焦纪英老师更漂亮些,可惜她不教我们班。杨老师对我们班的几个学生特别,不包括我,但是让我当了年级和学校的学生干部,感谢她的栽培。后来换了史中老师,头很发达,人很强壮,浓眉大眼,特别能讲,经常黑灯瞎火地留我们到半夜才放学。最后是黄瑞旭老师一直送我们毕业。黄老师是H打头的那个省的人,教语文,说话口音很重。练天安门组字的时候,他指挥我们预备~“晃”,大家都拿着花晃起来。其实大家心里清楚,他的意思是“放”,不是“晃”。他身体不好,有胃病,脸色蜡黄。他很晚才结婚,对方很漂亮,后来考上了北师大,后来离了;听说他最近又结婚了,可喜可贺!中间短暂当过我们班主任的还有张笑石老师,一个精瘦的老头,据说已经离世。他说我“骑在自行车上也是立正姿势”,哈哈。还有其他科任老师,教物理的贾桂芳(男)、常玉(男),教化学的赵达(学生戏称“找打”)、教数学的王学周。他们都是非常好的老师,讲课也非常认真,概念清楚。我的理科一向都很好,和他们的教学方式分不开。中学生最淘气,最爱给老师起外号。管戚明琛叫“气门芯儿”,管张德纯叫“长得蠢”,管朱柔叫“猪肉”,老师听了得气个半死。漂亮老师也容易让人记住:像郑宪,就是我们心中的女神。不过那时谁也没有做“马克龙”的胆量。
没上过高中,高中教师就免了。
没上高中是因为那时还没恢复高中,留在帝都某中学工厂工作。学校领导姜宪明、成希春、常玉等老师说,虽然现在没有高中,但是将来一定会恢复高中的!你们几个留校的都是初中毕业,无法适应今后学校的工作。就组织你们学高中课程吧!于是找了最好的数学老师侯文超、物理老师贾桂芳、化学老师赵达给我们业余时间补课。我很高兴,终于又有了学习机会,还买了新书包、新铅笔盒等。不料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学习,有人就借口学了没用就直接退群了,包括留校做团委工作的,结果在恢复高考时吃了大亏,考了N次才考上【人家现在也不错,官拜中央巡视组某组组长,前几天还在电视上露面了呢】。7个人最后只剩下4个,一考试,优良中差四级全都有。看大家没积极性,这个班只存在了一个学期就夭折了。
考上大学,班主任先是崔宝英、后是张洪寿、丁文建。他们对我都很好,推荐我当了校和系学生会和团委的主要负责人,还有许多荣誉。理科教师中有教力学的李泽仁、教原子的金泽宸,教电磁的马文彬,教量子的余祖誉、教热统的严隽霖、教电动力学的邓贞永、张齐年、教固体的陈刚。我不太会和老师发展关系,名字也可能记错,有的都忘了。教电动的邓老师途中吐血了,换人了。同学们都说,幸亏是他吐血了,不然我们都得吐血。但我班很多同学都熟知每个老师的历史甚至家庭。毕业前最后一门课,是陈刚老师的《固体物理学》。考试非常难,我班只有四个人得优,其中只有我一个男生。
上硕士的时候,基本上还是这些老师。但有一门课是在清华上的《非线性光学》。主讲是李恭亮老师,讲得非常清楚,我好像得了92分,受到了李老师的背地夸奖。硕士导师姚先生,头发花白,广东口音。做毕业论文时,他提出了一种方法,可是有三个研究生。有个研究生手快,一个暑假就按照姚老师的意思做了个结果,尽管近似得非常不合理;我问导师,我们怎么办?导师支吾着说,自己想办法。我自己找了一个方向做了下去,导师看见我在计算机前,说了句:我可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我指导不了你。后来结果出来了,导师大喜,让写英语论文。我写了初稿给了他。后来论文发出了。我拿到抽印本傻了,导师的名字放在我的前面。导师解释说,你的英文太差, 我基本上全都改了,因此我就把我的名字放在前面了。你们说,他的理由成立吗?至今我还耿耿于怀。每当收到学生的论文稿,我都要花很多时间修改,留下密密麻麻的修改痕迹,几乎重写。但我不敢把自己的名字往前放,因为我知道那样的话学生会如何记恨我。不过,出国后我还经常写信给他,说说我在国外的学习情况。直到一天接到她夫人来信,说你以后别来信了,姚老师已经因病去世了。
读博士是在国外,导师是Rod Tobin,一个头发都白了的老头。老头比较倔,我说他那个方案不行,他说不行你就证明不行,也能毕业。我说我已经证明不行了,他不高兴了,扭头走了。一下子三观尽毁。出国前都说国外的老师喜欢学生提相反的意见,怎么不是那么回事呢。我找系主任Smith,Smith教授说negative的结果很难毕业。后来我自己找到一种新方法,总算毕业了。从导师那儿学到的东西很多,他的基础知识非常扎实,似乎什么都懂;他帮我改论文,是拉着我一起改,尽管是用他的一指禅,让我看着着急。但是就是这种方法,让我的英语飞跃提高。导师说,你们C国人走了就不会再记得我们,顶多过节时寄张明信片。后来也真是这样。连续寄了好多年,终于有一天,老师来信说,我已经退休了。
写这篇博文,是为了让我想起那些教过我的老师们。有的名字记不清了,就没写上。请这些老师原谅,学生还是能记住你们的音容笑貌的。
我现在也是老师。当我点评我的老师的时候,学生是怎样评论我的呢?老师的言行对学生影响真是潜移默化的,有的可能影响学生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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