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室韦—莫尔道嘎—漠河
室韦,这个有着奇怪名字的北方小镇,他是蒙古族室韦部落的发祥地。小镇充满着浓郁的俄罗斯风味,房子是木刻楞房,随处可见的俄罗斯大列吧。这个中国唯一的俄罗斯民族自治乡,随处可见带有俄罗斯民族影子的人与物,坐在路边与他们聊起来,每个人往上数几代都会与俄罗斯民族有关系。
晚上的烤串大排档布满了街道,到处是人,热情洋溢,人声鼎沸,已经完全找不到宁静的感觉,服务员不停地在桌子之间走来走去,也忙不过来,豪爽的顾客干脆自己动手,自己为自己服务,天南海北的人们聊起来,似乎也受到了俄罗斯民族热情的影响,最南边的和最北边的人们聊着聊着就聊成了一桌喝酒的朋友。我们遇上了贵州来的娘俩,热情地要我们加入他们。
室韦到莫尔道嘎,车走不久,就进入到大兴安岭密林中。一路几乎没车。天公作美,下着丝丝小雨,没有一丝扬尘,浓绿的树叶挂着圆润的雨滴,偶尔一滴落下来,甚至能听到雨滴滴落的声音。
车行在林间的沙路上,天下着小雨,落在车窗上,发出沙沙的响声。道路很窄,如果迎面有车过来,只能停下容对面的车慢慢错车。路上车很少,很长时间不见人影或车影。雨水冲刷过的树叶,绿得让人有些怀疑,周围很静,甚至感觉自己听到了蘑菇破土的声音。在钢筋混凝土森林中生活久了,人好像都感觉不到自己还有心情,可是当沉浸在这样的环境中,人的心情就像雨后的春笋,能听到它拔节的声音。我们三个人都不说话,默默地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首词“松间沙路净无泥,”“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总感觉这首词怪怪的,好像是缺了依据。不由得与女儿讨论,她笑我背错了,应该是“山下兰芽短浸溪,松间沙路净无泥。萧萧暮雨子规啼。谁道人生无再少?门前流水尚能西!休将白发唱黄鸡。”我立即回击,“不对,不对,你肯定背错了,应该是我背得对。”无论如何,我想象不出,这样优美宁静的环境,苏轼如何会联系到“谁道人生无再少”和“休将白发唱黄鸡上”?应该是“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好吧,最后查手机决定胜负,负者请胜者一顿大餐。结果是我错了,大餐我请了,但对苏轼这个伟大的词人有了一些不恭,他一定没有到过大兴安岭的林区,所以体会不到那种清新、拔节的心情。
车行进在大兴安岭密林深处,偶尔遇见几个骑行的,靓丽的红色、蓝色服装和自行车让人感觉到活力,忍不住与他们打声招呼,那是几张活力洋溢的笑脸,虽然有的年龄已经并不年轻,但显然充满活力。
在大兴安岭密林深处,终于见到了大片的、密密的、没有人迹的白桦林,从车窗旁晃过,晃过。路太窄,不能停车,但我能想象密林深处,此时,蘑菇正争先恐后地钻出黑土或地面厚厚的落叶,有的甚至还头顶落叶,婷婷站立,与白桦树并肩而立,和谐相处,所有的一切都挡不住住它们生长的速度,伸个懒腰,头顶的小伞似乎就大了一圈,带着泥土和雨水的清新与湿气。偶尔见路边沟里有停放的摩托车,那是采蘑菇的人留下的。无论我和女儿是如何地期望进入森林深处去踩蘑菇,也只能在心底想象一下或放飞一下想飞的心情,真的希望有一天能臂挎竹篓,真正到密林深处采一次蘑菇。我和女儿一定会像撒欢的小鹿一样,在大森林中奔跑、欢笑,毫无顾忌地大声欢笑。
路程很长,车行大约半天,进入到另一段区域,也许是额尔古纳河,也许不是。林间道路沿河而行,河流在林间时隐时现,一段路程是密林,一段路程是湍急的河流,河水很清,与草原上的额尔古纳河不同,林间河流中间时时出现露出水面的沙滩,这些小小的沙洲纯净、光洁,即使偶尔有枯败的大树,被水流冲到沙洲或河畔,也依然保持着原始纯净的状态。这种情况,就像重新回到童年的那个山村,宽阔的河岸,那些清亮的笑声能划破天空的小朋友,仿佛看见他们正在河中嬉戏,玩耍。河水清亮,远远可以看见河底的砂石和河水流动的波纹,行云流水。
长长的路途绵延不绝,饱满的绿色撞满双眼。倏忽间,一只松鼠竟然跑到了路中间,探头探脑,又倏忽一跳,跑到林中去了。我赶紧呼女儿看,已经晚了,这成了女儿大兴安岭密林中的遗憾,希望以后还有机会看到他们。一路上女儿不停地念叨草原中见到的活泼可爱的草原大老鼠和无缘一见的大兴安岭松鼠。
一路密林,竟然没有一丝视觉和心情的疲惫,如果有时间,我真的还希望一直走下去,就在这片神秘的林中。有机会一定还会来的,我爱你,大兴安岭,我心目中最神圣的土地,我来了,我还会再回来。
Archiver|手机版|科学网 ( 京ICP备07017567号-12 )
GMT+8, 2024-10-10 04:43
Powered by ScienceNet.cn
Copyright © 2007- 中国科学报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