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我父亲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了重庆南开中学读书。

     很快，我父亲就意识到，第一名算个屁。

     抗战胜利不久，内战正在进行，生活上就不怎么好，所以食堂吃饭靠抢。小时候我父亲个头矮小，在抢饭过程中显然不占上风。好不容易轮到我父亲抢了回头筹，爬到了饭桶边上，踮起脚舀饭，不想后面拥挤的人群小宇宙爆发，直接挤得我父亲头朝下栽到了饭桶里。后面来了个大个子，拽着我父亲的双脚，要倒提起来往外扔。这时候，我父亲第一名的头脑发挥了作用-双手紧抓饭桶边沿，决不松手。大个子也顾不了许多，就放了我父亲的双脚，自己赶紧抢饭去了。我父亲赶紧一手抓沿，一手从桶里找到了饭盒，满舀一碗，然后随着众人的推搡，离开了饭桶。六十几年后的今天，我父亲仍然认为，这是他吃得最香的一顿饭。

     那时候虽然艰苦，但是南开就是南开，午饭和晚饭虽然有点不像话，早餐仍然丰盛，四人一桌，每个人有碗稀饭，中间还有碟花生米。-11、12岁的孩子，早上也吃不了什么，既然不用抢，那就让孩子们体面些吧。

     这显然是表现绅士风度的最好场合，我父亲给同桌们出了个比较绅士的主意。这主意是，吃花生米只能用筷子一颗一颗夹，不允许用筷子戳起一排来吃。-毕竟那样吃相难看。

     很快，同桌们就发现，上了我父亲的当。-我父亲夹花生米训练有素，速度非常之快。左边的同学急了，开始用筷子戳起一排来吃。右边的同学一看，非常不满意，就直接用勺舀花生米。第四位愤怒了，就将口水吐到了花生盘子里。。。。。。

      总而言之，这是热闹的生活，大家都非常亢奋，当然结果不太美妙。-我父亲一个学年下来，拿了一个第一。-全年级倒数第一。

      这回轮到了我祖父愤怒了，将我父亲一脚从屋的这头踹到了屋的那头。然后，我的父亲就不用读书了，反正祖父被CC系为难，也失了业，家里也需要父亲做点事，帮补家用。因此，父亲又重新恢复了他的聪明劲，在七星冈给人修修钢笔，从朝天门背点橘柑上来卖，如此等等。1949年，家里生活有些好转，父亲才到巴蜀中学重新读书，这一回的父亲再没有过分热闹的生活了，但是两年的折腾也使父亲成熟了许多。所以，父亲能以全校第二名的成绩考入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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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俗话说，苦难是一种财富。父亲童年的时候，就要从日占区的北平，逃到重庆；读书一半要去卖橘柑，所以自然就特别抗折腾。

     比如，三年自然灾害，父亲的有些能吃的同学就饿死了，而父亲虽然也特能吃，但就能熬过来。

     最可笑的一次，是某年的国庆，学校居然发了个8两重的大馒头，作为3天的口粮。结果同寝室的同学们大家一高兴，就伴着藏区同学带来的酥油，一顿下了肚，剩下的时间，就是躺在床上睡觉。父亲说，那是最难熬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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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艳红在上一篇博文中留言说，她理解了我讲的集体无意识，知道我们现在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我也想清楚地表达我们集体无意识的东西是什么，但是，对不起，我也是你们的一员，只是感觉不对劲，也是说不出来。只是突然想到了我父亲的一些事，所以真诚地写在这里，希望对大家有点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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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问个问题，当然也有点词不达意：我们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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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应该留意到，我前面有些地方用词方式有些奇怪，那是因为我的键盘上shift键失灵了；但是刚才shift键又莫名其妙可以工作了。这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