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老文是我的老朋友，老段子手，排位远在一般段子手之上。所以，老文发文，我一定是要仔细读读的，就算是没笑出来，也起码获得一次文字按摩，舒服了一把。

（2）

   读了老文的聪明人论，顿时有五脏六腑舒泰之感，觉得老文讲得真对：天下嘻嘻，皆为名来；天下嚷嚷，都为利往。外国大学里也到处是“聪明人”，一天到晚应付为了考核压力，尽在写垃圾文章。

   天下俗人雅人，不过如此。

（3）

   转念一想：不对呀，我接触过的老外并不是这个样子的啊。若说他们没有名利之心，那肯定不对；但是，说他们都突破学术共同体追求卓越的基本信念，以灌水为劳动，好像不太真切。

（4）

   当然，老文可以批评我说，你的接触都是个案，按统计，你知道是什么样子么？我们中国人不比别人好，也不见得比别人差。你不信，我有某某文章为证。

   不过，作为一个一生相信数理的人，我是一定要老文拿出统计数据来的。我主观估计一下，估计老文是拿不出来的。最多也就是找点间接证据-比如国外某某文章如何说-来证明自己的论点。同时，老文还会反驳说：“你也找不出统计数据。因为所谓‘垃圾’文章是找不出标准判据的。”

   因此，我也准备找找间接证据，来勇批老文。

（5）

   众所周知，有个天才科学家，造超导牛得不行，牛到比大牛还牛，名唤作肖恩 (Jan Hendrik Schön)，当年曾以八天一篇的论文速度，发表惊世之作，眼看诺贝尔奖指日可待；结果，突然因被发现论文造假，被逐出了物理学界。

      老文估计马上会反驳：我说的“垃圾”论文是假论文，论据与论题没有一毛钱关系。

      且慢，我谈的不是肖恩，而是与其合作的20名科学家，尤其是鲍哲南，不但被证清白，后来还做出人造皮肤，更是蜚声学界。这说明什么？说明肖恩仗义啊！试想，如果肖恩不仗义，这些科学家，尤其是鲍哲南，真有希望证得清白？

      更重要的例子来自日本，众所周知，小宝方一出事，她的导师立马就吊死了。这说明什么呀？说明他的导师有羞耻啊！

      仗义，知耻，这都是学界得以自我维持的基本道德条件。为什么呢？因为，科学的本质是向未知攀登，而这个过程，出了行内人，外人是看不出太多端倪的。而对于健康的学界，就有一个基本的文化规则，全世界皆然，那就是：为真理奋斗的勇气和对真理坦诚的品格。这些东西，只能在学者内心，且靠学者的自觉来维持。

      仗义，是勇气的体现；知耻，是坦诚的必然。因为，没有勇气，如何能将所有的过错，一人扛下？没有坦诚，造造假有什么关系，需要觉得羞耻吗？

     试问当今之中国学界，大家可找得出一星半点的例子，来表明中国学者有此勇气，有此羞耻？

      我不是说中国没有这样的学者，只是这样的学者早就被边缘化了，根本不可能进入老文的视线。

（6）

     当然，我还是喜欢老文讲的段子的。但是，我还是希望老文除了讲段子，更要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