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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县城的街道,只是清晨7点,除了少许勤劳的忙于买卖的人们和辛劳的清洁工,街道上很空旷,也很安静。光亮全部来自路灯和半个月亮,还是鬼魂出没的时间,但我并不怕即使存在的鬼魂,尽管我身上没有任何驱鬼辟邪的物什。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传说的鬼魂杀人事件,无非都是寻仇报冤,我与鬼魂无冤无仇,不必怕他,况且“心有善念,鬼神敬三分”,再说,街上有路灯呢。
我避开人影嘈杂的蔬菜交易地,朝更加僻静的地方走去,我也丝毫不会担心遇上盗贼,我想天下大抵没有这么勤快的盗贼会在这个时候潜伏着来抢我的,其实如果他们勤快点会很有收获的,我身上装有现金、手机、相机,抢去低价倒卖也可得几百块,比那些盖别墅的一天赚的还多。还可把我的衣服也扒了去,省得过年买新衣服,可惜天下的盗贼就是这么不争气。
街道两旁都是关着卷帘门的店铺,广告牌上的名字千奇百怪,有的起得也很有学问。大都是卖服装的,我身上的外衣和裤子就是过去的两天分别从两个店铺买的,质量不是很差,价格也不是很低。这一路段,几乎只剩下清洁工在清理着满街的垃圾,虽然起的很早,但精力十分旺盛,冷风还没吹起,柔和的灯光洒在我暖暖的身子上,心里感觉好温馨,忍不住用高于蚊子的嗡嗡声几分贝的声音唱起能让我想起北京和北京的同学的歌曲来,我想他们应该还在熟睡,做梦的做梦,打呼的打呼,梦呓的梦呓,磨牙的磨牙。
我陶醉的走着,不经意走到一位清洁工边上,认真的她挥舞着扫帚,把一堆垃圾朝陶醉的我挡来,差点挡在我身上。她歉意的发出一声只有父老乡亲听得懂的感叹,我也回应了一声,表示道歉的应该是我,我不该影响环保工作。我想起小学课本里学过的《温暖》,周总理握住老工人的手说:“您辛苦了!”不仅感动了老工人,也感动了我,可惜我不争气,不能成为总理,连县长也不是,不然我可以效仿总理也握住她的手说一句:“您辛苦了!”
走到那条街的尽头,我又迈着同样的步子,哼着同样的歌折转回来。一家牛肉餐馆已经开门,一只大黄牛拴在门口,我嗅到了它死亡的气息,或许它自己也嗅到了,但仍那般淡定,也可能是麻木了。我想它是必死无疑,即使它挣脱绳索跑掉,又能跑到哪里去呢?这里是街市,不是森林,除非天降神兵收上天去。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其实,生物都是有旦夕祸福的,只是一些时候,其他生物的旦夕祸福比起人来更被动一些。
街旁的一些地方被拆成残垣断壁,有的地方半年前就拆了,不知当官的想盖什么,只是迟迟没有动手,这严重影响这个小县城的形象,半年前我气愤之下写了一首小诗“辱骂”这个小城,结果惹来两位城里的同学的强烈不满,以为我是个“卖家贼”,不懂得爱自己的家乡,实际上我只是恨铁不成钢,恨“家”不兴旺。
年货街上还没开始热闹,两边挂着对联,写的是“千樽美酒共祝祖国昌盛,万支春哥齐唱沾益和谐”,对的还是工整,内容也很高雅,或许出自名家之口,又或许是母校哪位语文老师对的。我继而想起了母校,想去看看她。母校的后大门依然紧闭,只在老师的坐骑进出时才打开,马上又关上,像电影里怕敌军趁机攻进城去一样。昏暗里赶来的学生推开旁边那道小门钻进去,又规矩的把门关上,小屋里坐着一个男人,随着学生推门的声响和关门的快慢而喜怒哀乐着。这么多年了,母校的规矩一直没改,我透过门缝看到了曾经被我当作寝室的教室亮着灯,里面的人也像5年前我一样在上早自习,其实,和我一样,他们并没有太多憧憬未来,只是在等着高考,不同的是,我是80后,而现在坐在里面的大都属于90后……
县城实在太小,我已经兜了好几个圈子,等我再次走过那间牛肉馆时,大黄牛已按计划被杀死,几个人正忙着肢解它。据说杀牛很残忍,只是我没亲眼见过,也不忍看。如果真有六道轮回,因果循环,这头黄牛的上辈子会是什么样子呢?也许是一个人,那将会是怎样一个德行的人,以致今生沦为任人宰割的黄牛?这头牛下辈子又会成为哪种生灵呢?如果上天怜悯,让它做人,又将是怎样命运的一个人呢?
月亮还没落下,但其光辉已被太阳的第一缕光线吞并了,东边一抹彩云,好像染过色一样,俗话说“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不知昨晚的晚霞和现在的朝霞谁说了算?但这已没争论的必要,勤劳的人们早已经出门。
几辆婚车在一家花店门口接受着打扮,车头用百合、太阳花、玫瑰拼成一颗红心,车身用兰花点缀,配上粉色的绸缎,看似比新娘还要漂亮。穿的像是新郎那人很像我的两个同学,一个初中的,一个高中的,不过如果是高中的,他应该会让我知道。我驻足在花店门口,看着那些熟悉的植物,想着等我某一天有了充足的积蓄,或许我会辞去工作,自己开个以卖植物为主的工艺店,挣些小钱养家糊口,店名我都想好了,就叫“曲靖植物园”,这样最好,既满足了我对艺术和植物的喜爱,也不枉我寒窗苦读挣来的植物学博士学位。到那时,我把田间的野草和稻谷栽在盆里,高价卖给城里人。等到周末,我和妻子背着几捆一毛一毛的钱去大山里看望贫困的娃儿,边走边欣赏风景,回来时从山里采些野花野草的来高价卖给城里人。我要每天把新开的花掐下来送给妻子,让她成为凡间的百花仙子。
街市开始喧闹起来,不少人好奇的看着我,不知道我到底是干什么的,买菜的不像,学生不像,流氓也不像,只看到我一次次的从他们面前走过。比我年轻一点的小姑娘有的也在看我,仿佛认识我似的,也可能真的知道我,比如我的小师妹,但我真的不认识她们,她们幼小的心里该不会把我当作神经病吧?因为按照常识,小女孩对神经病比较好奇,我想。或许是在那些苍老的面孔里难得见到我这么个帅哥,所以多看几眼?嘿嘿,我为自己的想法觉得好笑。
我看见,一个妇女和一个男子为一个摊位争吵起来,我的心尴尬了一下,停止了我的思绪……匆匆回到母亲身边,看她是否卖完了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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