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谈学术论文的通俗化//赵大良
前两天我审了一篇编辑出版方面的稿件,虽然论文写的并不让人满意,但我认为文章的选题很有意义——“学科交叉与科技期刊出版”。从学科发展的高度来看科技期刊的出版有一定的高度,符合科技期刊出版的宗旨——为科学技术的发展服务,更重要的是文中提到“科技学术论文”应该通俗有趣。为此,我花了一些功夫在原稿中直接修改和补充,特别是作者似乎是写作新手,在材料之间的连贯和逻辑方面比较欠缺,各部分之间常常是缺乏呼应、各自为政,问题提出来而论证与论点缺乏关联——小标题下的内容与小标题关系不大,有些问题“点到为止”而没有分析下去、似是而非,等等。我审稿有这样的习惯:如果是建议退稿,我就不会过多地修改而是指出存在的不足;如果是建议修改后发表,我就会尽力帮助修改充实再提出建议。理由在此就不多啰嗦,我只是想谈谈文中提到的“通俗化”的问题。
学术界一直存在一种错觉:文章越晦涩似乎越代表专业和水平,看不懂的人越多似乎越能显示作者的水平。每个研究者不见得会承认自己就是这样,但现实中的确存在。我在九十年代初新入学术出版这一行时也“对学术”怀有这种“崇拜”!看不懂文章只是感觉是自己的水平低、没有入行,所以就努力去“了解相关学科的专业用语和表达方式,死记各种专业的符号和表达范式”。1997年下半年,我在与一位长期主办期刊美籍华人科学家交流时的一句反问,使我改变了认识和办刊思路。当时我登门请教他对我学报英文摘要编写质量的评价,当他初略翻阅了一下我的期刊,回答:“挺好!”当我听到这个评价后,心里想:“我的努力没有白费。”还没等我缓过神来,后一句话使我发懵:“可是我一篇都没有读懂。”
后边的交谈就可想而知,我是多么谦虚地请教。在交流中,他问我:“你出版的期刊是给谁看的?”这还不简单,我们的每一分期刊都注明了“读者对象”:是给同行看的呀!这位专家的反问让我觉醒:“不对,学术期刊出版出来不是给那些与你水平齐平的同行看的,而是给准备入行和新入行的新手以及其他可能有关系的外行看的。”在我短暂沉思的同时,他强调到:“一位学生的论文,其导师是很少会仔细阅读的,要指导学生,导师阅读的多是比自己水平高的文章。”从此以后,我常常从这个角度来审视文章。当我对作者稿件中的表达方式提出质疑时,编辑以:“某老师讲,他们学科都这样表达,否则同行会看不懂”时,我不在心里发虚。我会反问作者:“新入行和准备入你这一行的人以及你们这个小学科之外的人熟悉不、明白不、理解起来容易不?”如果回答是“如果他了解了就会明白”,那么我就会毫不犹豫地要求“通俗化”,用其他学科人员也能够轻松理解的语言和符号来表达。
要回家吃饭了,先写到这,有时间再接着这个话题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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