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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天,发生了好多事。
与我有关的学生,除一延期的博士生,都毕业了,就是说我彻底的离开了谋生的教书职业,虽然有王小二过年的不尽人意,却也还高高兴兴。学校就是个设了迷宫的遛马场,老师就是里面的遛马师。年轻人挤进来,被老师折磨,又离开老师,自然就长大了,是骡是马是有差别,但都是负重的栋梁,不分伯仲。
我是失败的教授,没有在顶尖学术刊物里留下名垂千古的科学发现。但我很知足,也很自得。多年了,我邀请,学生都愿意,到我家里聚会。来的不全是我名下的学生,有的仅仅是趣味相投。
今年5月30号这天,又是聚会。其中,有位肖姓本科生,坐高铁到昆明,我们已经吃完午饭。她很腼腆地坐着,听着那些教授级博士硕士哥姐们高谈阔论,似乎没有吃什么东西。下午五点多,突然起身,轻轻地给我说,赶高铁,不能晚餐,要回家了。还好,有其他学生开我的车送她到高铁站。是呀,都有家,都要回家。这就是父母儿女与师长弟子的不同。直到今天,夫人还惦念着这远方的文静小女生,让人感动的本科生,担心路上不安全。她是我最得意的本科毕业论文学生,那年,以论文最高分的身份,离开了大学,离开了我。
从父母那里来回到父母那里去,是正常的人生。父母最爱唠叨,长手管儿女。我也不例外。
帮女儿在昆明办事,开车进城转圈。才发现昆明彻底变了,有那么多房子,参差不齐,都很昂贵,便宜的,就是那种仅仅遮风避雨的设施,却依然很贵。突然感到,自己一生何等幸运,在大学混,吃皇粮,无需商场打拼,也过得自由自在;自己一生何等无能,虽然为学术熬夜是常事,但已没有破格升教授的当年勇气势,只求不给女儿带来金钱、时间、心理的负担。
今天,属于我最重要的一天,是2020年的六一儿童节,也是夫人的生日。天一亮就打开微信,在家庭群里细读“母亲大人生日快乐”的远洋问候。说开,就唠叨,说:“我已经没有什么能力了,无法帮助你,却天天牵挂。只要你对三十年后的生活有个宏观规划和实施方案,不要追悔莫及,就放心了,就不会再唠叨了。有机会帮你栽花种草,倒是我的本行,我会很满足。”就这样,父女,都笑了。
说着说着,刚刚完成答辩的研究生,来电询问修改论文的事。到了中午。
烧水,取出普洱,浇注,试图醉茶一天。夫人却要出去做点“有意义的事”。驱车,去了,听了,看了,爽快地答应了,购置一件大礼物送给夫人,以满足其夙愿。一摸衣兜,恍惚间,清醒过来,身份证丢失好几天了。去呈贡区政务服务中心,补办,没有问仔细,先后去了三次。服务中心的每个人都很热情,细致讲解如何办理,阐述为什么要等待15天。现在的公务员,真的很有礼貌。说得我,心服口服。感觉,社会富强了,人也变好了。
尽管如此,夫人的“有意义的事”,就搁浅于我的没有身份证。灰溜溜地,回到绿地东海岸,迷迷糊糊地,和衣而卧,数小时。抬起头,见到餐桌上,夫人的插花创作。是呀,夫人老年大学,学有所成,枯燥的理工男家庭里,散发出艺术的香气。
(2020.6.1 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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