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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去帮助一个人,比爱全人类要困难得多

已有 2968 次阅读 2020-3-28 00:05 |个人分类:人物纪事|系统分类:人物纪事|文章来源:转载

去帮助一个人,比爱全人类要困难得多

原创   言九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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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能介绍人事终变,天道能还。

                                                                             

                    今天                



世情如刀,对群体高呼加油,对个体极尽排斥。


常想起瓦·阿·苏霍姆林斯基说过的一句话:


“没有对人的同情心,就不可能有仁爱精神。爱全人类容易,爱一个人难。去帮助一个人,比宣称我爱人民要困难得多。”


以及他为这句话所蕴含的“人道主义”付出的代价。


苏霍姆林斯基是乌克兰人,生于1918年。17岁时开始在农村做小学教师,1939年取得中学教师资格证,1948年成为乌克兰的一所农村十年制学校——帕夫雷什中学——的校长,一直做到1970年去世。


三十多年的乡村教师生涯,让苏霍姆林斯基成了苏联的教育名人。这期间,他写了四十多本著作,六百多篇论文,一千多篇童话与短篇小说,全部与儿童教育有关。他还给3700多名学生做过详细的观察记录,能具体说出170多名“最难教育的学生”在学校的具体成长历程。


但时代并不喜欢苏霍姆林斯基。


1967-1968年,苏霍姆林斯基多次在报刊上发表文章,说每一个社会成员都应该具有一种基本品质,那就是“人性”,这“人性”是一种对具体的人的同情心,是一种“普遍的爱”。


这些以“人性”为核心的教育精神,引起了时代的高度不满,给他招来了铺天盖地的围剿。时代将他的理念做了一番扭曲,定性为“抽象的人道主义”,然后掀起了批判的浪潮。


比如,苏霍姆林斯基主张,教育工作者应该先帮助学生培养出“对恶、对谬误、对耻辱的个人观点”。最高教育机构“教育科学院”的主席团成员,却撰文讽刺他胡言乱语,说什么教育工作者首先要做的,是培养宏大的世界观、宏大的信念,而不是“个人观点”。一些基层教师,也给最高当局写去长信,要求对苏霍姆林斯基实施全面调查。


犹如反讽,一个主张去爱、去帮助具体之人的乡村教师,被扣上了一顶宣扬“抽象的人道主义”的帽子。


1970年9月,经历了长达四年舆论批判和政治围剿的苏霍姆林斯基,在心力交瘁中去世。“爱全人类”者,取得了针对“爱一个人”者的胜利。


去世前夕,苏霍姆林斯基给《国民教育》杂志的副主编写了一封信。信中,他请友人向攻击、批判、诋毁自己的“混蛋”捎几句话:“我请您对他说:我写的一切,我确认的一切,那是我用鲜血写成的”。信中还说,“请注意,如果我坚持不住而死去的话,那么,凶手就是他,这个挑拨离间者”。


死了的苏霍姆林斯基,仍不能让时代放心。“教育科学院”派去参加葬礼的,是一位心理学领域学者A·彼得洛夫斯基。彼得洛夫斯基对这趟出差十分不解:


“是的,我知道苏霍姆林斯基刚刚去世,但我不明白,为什么前去出席他葬礼的会是我,我是教科院心理学和年龄生理学研究所院士——学术秘书,苏霍姆林斯基并不属于我们所。按惯例,此行代表教科院的应当是另外一个人,譬如,副院长或者首席学术秘书,自然,第一人选,也应是苏霍姆林斯基所属研究所的院士——学术秘书。”


带着这些疑问,彼得洛夫斯基去找了教科院的院长。他没有得到正面解释,只收获了一个更具体的上级指示:


“你大概会在葬礼上发言,因而,我们要求你在葬礼上发言评价苏霍姆林斯基时,只说他是位出色的教师,有理想的校长,卫国战争中保卫祖国的勇士,一位好父亲。你无论如何也不可以说他是一位教育学理论家,不可说他是位道德教育论著的作家。


彼得洛夫斯基后来回忆说,自己走在葬礼的队伍当中,充满了羞愧。因为他觉得自己来到这里,是在侮辱苏霍姆林斯基,是在侮辱一位“人道主义非常具体”的教育工作者。


苏霍姆林斯基不是最早意识到“爱全人类容易,爱一个人难”的人。在他之前,自莫斯科归来的罗曼.罗兰,早已一语道破了“抽象的人类之爱”背后的虚伪与廉价:


“现代最大的罪恶,是抽象的人类之爱——在遥远某处的非人格之爱。爱不认识的人,爱绝不会碰面的人,其实是很简单的,不仅没有任何牺牲的必要,同时还可以完全满足自己良心的虚荣!这就是良心吗?不!不是这样,而是应该去爱邻人,爱与我们共同生活且为我们带来麻烦的人。”


在罗曼.罗兰之前,美国教育家、历史学家卡尔顿·海斯(C.J.H.Hayes)也说过相似涵义的话:


“凡爱抽象的人群而侮辱具体的个人者,或出口便是对人类应负的责任而无暇为其邻居服务者,这类人,我们有足够的理由不能信任。”


但苏霍姆林斯基与他们不一样。他生在1918年,他的祖国在1922年成了另一个国家的一部分,他毕生生活在一个与罗曼.罗兰、卡尔顿·海斯完全不同的世界当中。“去帮助一个人,比宣称我爱人民要困难得多”这样的话,从苏霍姆林斯基笔下写出来,要比从罗曼.罗兰、卡尔顿·海斯的笔下写出来,困难得多。


世情如刀,苏霍姆林斯基太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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