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谈论起过去，似乎所有的人都觉得我过得很丰富，不知道在你看来是否也是如此。于我自己而言，不过是众多的经历，一种出于某种原因我会选择的方式。而我所认识的你，多半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不同的是，我们各自出于某种原因并且都有自己的方式。

曾有人问我，“为什么不学会放弃”？我也常常讲，“放’爱’一条生路”，也许是我不擅长的，也许是我缺乏理智。记得以前跟你谈论起旅行的方式，我会倾向于陌生的旅行，一个人在没有准备的时候出发，出发后不仅全力以赴，而且还希望碰碰运气，不知道算不算行走江湖。

我像是在回答别人的问题，跟你讲了为什么我有时候不想放弃，“其实，打心里讲，我早已放得下，只是还不能放弃”。很多年里，我看了太多在美好的愿望面前信念是如何脆弱地坚持不下去，我也看到那些我在乎的人如何不再相信那点希望和可能，而又要把仅有的希望和可能都寄托在下一代身上。我特别理解他们，也知道他们在自己最美丽的生命时光里做出的牺牲。

初春的一个午后，我们从山上下来，经过一条河时，我们停住了车子，沿着河边的小路走着。河水很是清澈，流得也很湍急。河中的小船定是先开足了马力冲到上游，然后熄了火只等着顺流而下。岸边的小路长满了野草，小路两旁是两排垂柳，那垂下来的枝条上刚刚长出新叶。小路一眼望去像是没有尽头，我把外套搭在左手臂上，你把它系在腰间。

午后的阳光倾斜着照射过来，阳光在树枝间变成一束束的，洒在草地上又是金灿灿的。那倾泻在河面上的，也随着河水的凌波荡漾而忽隐忽现，又反射到这小路上空的树枝间。那时候我就想着，要是有匹马牵着这么走，一定会是很潇洒的。这样想着的时候，就想到了电视剧里阿朱和萧峰在一个午后在河边牵马走着的场景。他们或许也放下了一时的深仇大恨，只活在憧憬中的无忧无虑的生活中。

我很少为了生活而委曲求全，然而我却愿意为此而不选择放弃。我不希望那开头的故事没有一个结局，更不想一个结局带有太多地遗憾。你说，“你懂得我心中的那片土地”。说完，我们都沉默了，我们都在想顾城的《一个人应该活得是自己并且干净》。不知不觉中，我们走到了小路的尽头，旁边另一块草地，通向一片树林。走过树林的时候，我问道，“你的过去、现在还有将来，想做的事情会很不一样吗？”不知道为什么，我像是过去、现在，甚至在将来，都会做同样的事。